主页 序言 前言 目录 后记    

 

 

 


主页

主目录

 

 

第四十七回

蒙冤恨三郤受诛  得昭雪赵武感恩


 
 

  晋厉公七年(周简王十二年,鲁成公十七年,公元前574年)正月,郑国子驷进攻晋国的虚、滑两地。卫国的北宫括救援晋国,侵袭郑国,到达高氏。

  范文子对自己族里主持祭祀的宗人、祝史说:“我们国君傲慢奢侈却战胜立功,那些以德行获取胜利的人尚且害怕失掉它,更何况傲慢奢侈的人呢?国君幸的庾太多,现在获胜归来这种情况肯定伒昺得更伥重。这样的话,祸难必然要叙生,我恐怕要轮到礴上。凡是我的宗人、祝史,请你们为我祈祷,赶快让我死,以免遭券祸ᚾ。”这年夏天缌范文子就去世了〢Ѝ这时胥童乖巧谀媚,最得压公瘄宠幘,厉煬想提他帺卿,怎奈违个职位没朙空缺。胥童奏道:“彑今“三郤”都掌握偵权,族大势重,行动专横-将来忥有不轸之캋,不如除掉他们〢如果除去郤氏幋族,则有穾位置,任凭主奬宁排心腹之人,谁敢丅杍?’

  厉公说:“郤氏没有明显的造反迹象,杀了恐瀕群臣不服。”胥童又奏逓:“鄢陵之战,郤至巢经围住了郑君,两亻并车蠌行,磁该多时,然后放走了郑君。这期间必有私遚楚国的事,叫要问楚公子焊茂,就能知郓事情皌真相。∝
厉煬便令胥童厩召被囚的熊茂。胡童对熊茂说:“公子想回楚国吗?”熊茂答:“归心似箯,恨不得马上回去。” 胥磥说:“你妃果澝我一件事,便送你回去瀂”熊茂说:“遵䛎您的命令。” 胥童便附耳说:“如果跁到晋侯,问起郤至犄事,忄顺如此这般回答。……” 熊茂应允。胥童便把他引到朝内来见厉公。

  晋厉凮屏去左右,问道:“郤至曾与楚私通吗?你老妞说,我放你回国あ”熊茂说:“恕臣无罨,臣才敢说。” 厉公说:“正要你说实话,有什么罪?”熊茂说:“郤氏与我国子重,二人向来友好,屡有书信相通,说:‘君侯不信任大臣,淫乐无度,百姓都有怨言,不该是我的主公。人心都思襄公,襄公有孙名周,在京师中。他日南北交兵,如果兵败,我当劝引孙周来依附楚国。’我只知道这事,其他的不清楚。”按晋襄公的庶生长子名谈,自从赵盾拥立灵公,谈避居在洛阳单襄公门下。后来谈生下一子,因是在周所生,故名为周。当时灵公被杀,人心思慕文公,故迎公子黑臀为晋成公。晋成公传晋景公,晋景公传晋厉公。到这时,晋厉公纵淫无子,人心又思慕襄公。故胥童教熊茂引出孙周,以动摇厉公之心。

  熊茂话没说完,胥童接口说:“怪不得前日鄢陵之战时,郤犨与婴齐对阵,不发一矢,其交情可见了。郤至公开放了郑君,这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主公如果不信,何不遣郤至去周告捷,派人窥视,如果有私谋,必与孙周私下相会。”

  厉公说:“这计谋很好。”于是晋厉公派遣郤至到成周去献对楚国作战的战利品,郤至和单襄公说话,屡次夸耀自己的功劳。单襄公对大夫们说:“郤至恐怕要被杀吧!他的地位在七个人之下,而想要盖过他的上级。聚集怨恨,这是祸乱的根本。多招怨恨,是自造祸乱的阶梯,怎么还能据有官位?《夏书》说:‘怨恨难道只是在看得到的地方?看不到的倒是应该考虑。’这是说在细微之处也要谨慎。现在郤至把看不到的怨恨都变得明显了,这样可以吗?”

  这时,胥童暗中派人到成周告诉孙周说:“晋国之政,一半在郤氏,现在温季(即郤至)来王都报捷,何不见见他?他日公孙再回故国时,也有个知音。”孙周信以为然。

  郤至公事已毕,孙周便到公馆相拜。未免详细叩问本国之事。郤至一一告诉他。谈论半日而别。

  厉公派人探听回来,说了如此情况。厉公认为熊茂所说是实。便有了除掉郤氏之意,只是没有动手。一天,厉公与妃子们去打猎,回来在一起饮酒,急着要吃鹿肉。便让侍卫孟张到市井上买,但也没买到。这时正好郤至自郊外打了一只鹿装在车上,从市井中经过。孟张不由分说,夺了死鹿便走。郤至大怒,弯弓搭箭将孟张射死,又把鹿要了回来。厉公听到这个事,非常愤怒,说:“季子太欺我了。”随即召来胥童、夷羊五等一班宠臣共议,要杀郤至。

  胥童说:“他们族大,怨恨多。如果杀了郤至,郤锜、郤犨必叛,不如一并除之。”夷羊五说:“现在能聚集的宫中甲士和家丁大约八百多人,以君命在率领他们前往讨伐,夜里乘其无备,完全可以必胜。”长鱼矫说:“‘三郤’的家甲是我们的一倍,如果不能取胜,那时就连累主公了。现在,郤至兼任司寇之职,郤犨兼任士师之职,不如我伪造一个狱案,让他们听堂处理,乘机擒杀,你们到时引兵接应就行了。”

  厉公说:“妙哉。我让力士清沸魋协助你。”

 

晋厉公计杀三郤

 郤氏听到这件事,郤锜想要攻打厉公,对郤至说:“晋厉公对我们不讲道义,我想率领我的同族和同党一起攻打他,即使我们死了,国家也肯定败亡,国君也必然会陷入危险。这样可以吗?”

  郤至说:“人能站得住,是由于有信用、明智、勇敢。有信用不能背叛国君,明智不能残害百姓,勇敢不能发动祸难。没有这三样,还有谁亲近我们?死了又增多怨恨,还有什么用?国君有了臣下而杀了他们,我们能把国君怎么办?我若有罪,死得已经晚了。如果国君杀害的是无罪的人,他将要失掉百姓,想要安定,行吗?还是听候命令吧。受了国君的禄位,因此才能聚集亲族。有了亲族而和国君相争,还有比这更大的罪过吗?”

  晋厉公八年(周简王十三年,鲁成公十八年,公元前573年)十二月壬午日,长鱼矫打听三郤这天在讲武堂议事,便与清沸魋各以鸡血涂面,像争斗撕杀的人,各带利刀,扭结到讲武堂来,诉说曲直缘由。郤犨不知是计,下堂询问。清沸魋假装禀话,挨到郤犨近前,抽刀便刺。郤犨腰部中刀,扑倒在地。郤锜急忙拔佩刀来砍清沸魋,却被长鱼矫接住,两个在堂下战了起来。郤至寻空跑出,坐车而逃。清沸魋把郤犨又砍一刀,眼见活不成了,便来夹攻郤锜。郤锜虽是武将,怎奈清沸魋有千钧力气,长鱼矫又是少年手快,郤锜一人怎战得过他们两人,结果也被清沸魋打倒。

  长鱼矫见走了郤至,说:“不好了,我追赶他去。”也是三郤合当同日丧命,正走之间,遇着胥童、夷五羊引着八百甲丁到来,口中齐叫:“晋侯有旨,捉拿反贼郤氏,不得放走了。”郤至见不对头,回车转来,迎面撞见长鱼矫。长鱼矫一跃上车,郤至早已心慌,措手不及,被长鱼矫当场割了头。清沸魋把郤锜、郤犨也都割了头,将血淋淋的三颗首级提进朝门。

  却说上军副将荀偃,听说本帅郤锜在演武堂前遇贼,还不知是何人。当即驾车入朝,要奏知君王讨贼。中军元帅栾书,不约而同也到朝门,正遇着胥童引兵到来。二人一见不觉大怒,喝道:“我道是何人做乱,原来是你等鼠辈。禁地威严,甲士谁敢近前?还不散去?”

  胥童也不答话,向甲丁呼唤说:“栾书、荀偃与‘三郤’同谋反叛,甲士给我一齐拿下,重重有赏。”甲士奋勇向前,围裹了栾书、荀偃二人,将其直拥到朝堂之上。

  厉公听到长鱼矫等办事回来,当即来到御殿。看见甲士纷纷,倒吃了一惊,问胥童说:“众甲士怎么还不散?”胥童奏道:“拿得叛党栾书、荀偃,请主公裁决!”厉公说:“此事与二人无关。”长鱼矫跪在晋侯膝前,密奏道:“栾、郤同为一体,荀偃又是郤锜部将。‘三郤’被诛,栾、荀二人必然不能罢休,不久将有为郤氏报仇的事。主公今日不杀二人,朝中不得太平。”

  厉公说:“一日杀死三卿,又波及他人,我不忍心哪。”便恕栾书、荀偃无罪,恢复原职。栾书、荀偃谢恩回家。

  长鱼矫叹道:“君不忍心杀二人,二人将忍心杀君。”当时便逃到西戍去了。

  厉公重赏甲士,号令朝门,“三郤”尸首,三日后方可行葬。郤氏之族在朝为官的,都被免去死罪,全罢职归田。又以胥童为上军元帅,接替郤锜之位。以夷羊五为新军元帅,接替郤犨之位,以清沸魋为新军副将,接替郤至之位。又将楚公子熊茂释放回国。胥童位列上卿,栾书、荀偃觉得与他同事感到羞愧,往往称病不出。胥童恃晋侯之宠,不以为然。

  这年十二月壬午日乙卯日,厉公同胥童到宠臣匠丽氏家出游。匠丽家在太阴山南,离绛城二十多里,厉公在那里住了三个晚上。

  荀偃私下对栾书说:“君王无道,你是知道的。我等称病不上朝,眼下虽可以苟安,他日胥童等又作怪,也会以有怨言为名诬谄我们,恐怕三郤的祸灾我们最终也免不了,不可不虑。”

  栾书说:“那怎么办呢?”荀偃说:“大臣之道,社稷为重,君为轻。现在百万之众,在你手掌握,如果行不测之事,另立贤君,谁敢不从?”栾书说:“事情可以成功吗?”

  荀偃说:“龙在深渊,没有人不敬仰害怕,等它到了陆地,童子都可以制服它。君王在匠丽氏家游玩,三宿不回来,已是离渊之龙,还有什么疑虑呢?”

  栾书叹道:“我家世代忠于晋主,今日为社稷存亡,出此不得已之计,后世必然说我是弑君的叛逆,即使那样,我现在也不能推辞了。”便商议好以病愈为由,要见晋侯议事。预先派牙将程滑带甲士三百人,埋伏在太阴山左右。二人到匠丽氏家进见厉公,奏说:“主公弃政出游,三日不归,臣民失望, 臣等特来迎驾还朝。”厉公被强迫不过,只得起驾。胥童做前导,栾书、荀偃在后面跟着,走到太阴山下时,忽听一声炮响,伏兵齐起。程滑先将胥童砍死,厉公大惊,从车上跌落下来。

  栾书、荀偃吩咐将厉公拿住,然后屯兵于太阴山下,囚厉公于车中,然后派人向韩厥与士匄传话:厉公已经被囚,请他们来商议一起杀掉厉公。栾书意在使诸大臣共担弑君之名。

  士匄初涉政坛,动作不便过大,只是婉言拒绝,并派左右心腹,打听韩厥是否去了。

  韩厥出于忠臣的良知,将栾书一行的罪恶行径对使者毫不隐晦的说出来:“靠杀死国君来树立权威,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把权威凌驾在国君头上是不仁,事情万一失败,就是不明智;即使得手,享受一利也必然要承担一害,这种事情不能干。从前我被赵家抚养,赵庄姬陷害赵家,我都能顶住不出兵。俗话说:杀头老牛没人敢做主,你们何况要杀害国君?你们不能侍奉国君是你们的事,找我做什么呢? ”

  使者将这一番话传给栾、荀二人,二人无奈,年轻气盛的中行偃甚至愤怒到要讨伐韩氏。

  栾书说:“不行。韩厥办事果断,说话有道理。有道理办事没有行不通的,办事果断没有达不到目的的。违犯了道理不吉祥,讨伐果断的人不会成功。他果断而又顺理行事,百姓不会违犯他,我们虽然想进攻他,能办得到吗?”于是便取消讨伐。

  士匄得知韩厥没去参与反叛,说道:“智者所见略同。”

  单说栾书见士匄、韩厥都不到,问荀偃:“这事怎么办?” 荀偃说:“您已骑上虎背,还想下来吗?”栾书点头会意。这天夜里,命程滑把毒酒献给厉公,厉公饮酒身亡,便在军中殡殓,葬在翼城东门外。士匄、韩厥突然听说君王已故,一齐出城奔丧,也不问君主死因。

  厉王葬事完毕后,栾书召集诸大夫商议立新君一事。

  荀偃说:“三郤的死,是胥童诽谤他们要扶立襄公的庶孙孙周,这也是一种预言。灵公死于桃园,而襄公绝后,无意在此,应当去迎他。”群臣都表示赞同。栾书便派荀罃与士鲂到京师,并为孙周写了书信,迎立孙周为君。

  荀罃、士鲂来到洛阳,面见孙周,声称奉栾书之意,诚邀孙周回国效仿当年的晋成公。

 

  孙周这时才十四岁,生得聪明绝顶,才略出众。他考虑是继续在洛邑博览群书、赋诗言志呢?还是回归祖国、一展所学。三十年前, 赵盾曾派杀害晋灵公的凶手赵穿来成周迎立公子黑臀回国即位,是为晋成公。但成公在赵氏阴影下,与傀儡无异。此幕今朝重演,孙周不免迟疑:栾书是何居心?经过谨慎考虑,孙周毅然决定与荀罃、士鲂返回故土。稍作整顿,孙周见周简王、单顷公,辞行天子、单子,便在荀罃、士鲂的陪同下,离开周畿,踏上回国之路。当走到清原,栾书、荀偃、士匄、韩厥一班卿大夫都聚集在这里迎接。

  孙周开言道:“我本来没想到能有今天,现在即位为君,这是天命。臣民所以要拥立贤明的国君,想来就是为了接受国君的命令。假如接受了命令又不听从,那就好比把谷子烧掉;如果得到的命令不合理,那好比谷子没有成熟。谷子没有成熟,那是寡人的罪过;谷子成熟了却将它烧掉,那就是你们的暴虐了。我想长久地维持君位,发号施令不敢不成熟,你们大家发布命令百姓不听从,所以要求助于明君。寡人如果不成器,被废除君位的话,那又能怨谁呢?如果国君贤明而你们暴虐地对待他,那就是你们太专横了。如果想拥立贤君以成大义,就在今天;如果想施行暴虐使百姓离散,颠倒百姓事奉国君的常法,也在今天。你们好好图谋一下,是尊奉我为国君还是废黜我,今天都由你们决定。”

  栾书等都战栗再拜说:“国君安抚群臣而且大力保护我们,只怕我们不能很好地接受国君的训令,从而陷于犯罪而被处死,以至于麻烦法官、史官来为我们定罪记过,有辱国君的信令。我们怎敢不受命奉事呢?”事后,栾书对诸臣说:“新君非旧君可比,应当小心事奉他。” 这年十二月,孙周进了绛城,到太庙朝拜祖宗,继晋侯之位,这就是晋悼公。

  晋悼公孙周寄居在单襄公时,单襄公就称赞他:立如苍松,目不斜视,听不侧耳,言不高声。论敬必及上天;论忠必及心意;论信必及自身;论仁必及他人;论义必及利益;论智必及处事;论勇必及制约;论教连及明辨;论孝连及神灵;论惠连及和睦;论让连及同僚。得知晋有战乱,为之悲戚;晋有喜庆,为之高兴。单襄公临死时嘱咐儿子单顷公:“要厚待孙周,孙周好学,威望日隆;晋成公之下公室单薄,论血统,孙周为至亲;其重文德,具经天纬地之才。观其站立如松、目视庄重、耳闻坚定、出言谨慎,具文德之才,实在难能可贵。况晋侯形象猥琐,无威严而好高骛远,三年内必然败亡。孙周不弃根本,必为诸侯。不可慢待……”

  二月乙酉那天,晋悼公即位。任命魏相(又称魏宣子,因食邑于吕,又称吕宣子)为下军元帅,说:“在邲之战中,魏锜在上军辅佐智庄子,俘获了楚国公子谷臣与连尹襄老,才使子羽免难归国。在鄢陵之战中,魏锜亲自射中了楚恭王的眼睛,打败了楚军,安定了晋国,而他的后代却没有当大官的,他的子孙不能不提拔。”任命士鲂(又称彘季,彘恭子)为新军元帅,说:“他是范武子的小儿子,范文子的同母兄弟。范武子申明法令,安定了晋国,直到今天还在用他的法令。范文子劳苦身子,平定了诸侯,直到今天还仰赖他的功劳。这两个人的功德,难道可以忘记吗?”因此让士鲂卫护他的宗族。任命魏颗的儿子魏颉(又称令狐文子)为新军元帅,说:“在以前战胜潞国的战役中,秦国曾图谋打败晋国,魏颗亲自在辅氏击退了秦军,俘虏了杜回,他的功勋铭刻在景公钟上。直到今天他的后代还没得到举荐,他的儿子不能不起用。”

  悼公知道士伯(又称士贞子、士渥浊)专心致志,博学多闻,而且致力于教育,让他任太傅。知道右行辛(即贾辛)擅长计算,明白物理而成就功业,让他任司空。知道栾针的儿子栾纠善于驾车来配合军政,让他任国君战车的御者。知道荀宾力气大而不暴虐,让他任车右。

  栾伯请求委任公族大夫,悼公说:“荀家朴实宽厚,荀会好学聪明,栾黡(栾书之子)果敢决断,韩无忌(韩厥之子)沉着镇定,让这四个人当公族大夫。那些富家子弟生性骄横难以矫正,所以让朴实宽厚的人教育他们,让好学聪明的人辅导他们,让果敢决断的人告戒他们,让沉着镇定的人修正他们。由朴实宽厚的人教育他们,就会变得虑事周全而不懈怠;由好学聪明的人辅导他们,就会变得柔顺而明事理;由果敢决断的人告戒他们,就会知道过失而不隐瞒。”于是让这四个人任公族大夫。

  悼公知道祁奚果断而不过度,让他任中军尉。知道羊舌职聪明敏捷,让他辅佐祁奚。知道魏绛勇敢而不乱纪,让他任中军司马。知道张老智慧而不欺诈,让他任中军的候正。知道铎遏寇恭敬而诚实坚强,让他任上军尉。知道籍偃忠于职守而恭顺有礼,让他任上军司马。知道程郑端庄不邪,而且敢于进谏,毫不隐瞒,让他任赞仆。

  悼公知人善任,证实了单襄公眼光长远。次日,悼公又当面遣责夷羊五、清沸魋等迎合君王恶欲的罪行,命左右推出朝门斩首,他们的家族都被驱逐到境外。又将厉公的死,归罪程滑,把他在市上处以极刑。

  栾书吓得彻夜不眠。第二天,便告老并交出政务,推荐韩厥代替自己。不久,由于惊骇成疾而亡。

  悼公平常就听说韩厥贤德,这时就拜他为中军元帅,接替栾书位置。

  韩厥以谢恩为名,私下见悼公并奏道:“臣等都依赖先世之功,才得以在君王左右,然而先世之功,没有大于赵氏的,赵衰、赵盾辅佐先公,都能竭诚尽忠,树起晋国威信并建立霸业。不幸灵公失政,宠信奸臣屠岸贾,谋杀赵盾,盾出奔才免去一死。灵公遭兵变,在桃园被杀。景公继位,又宠屠岸贾。岸贾欺赵盾已死,假说赵氏要篡权杀君,追治赵盾的罪行,灭其九族,臣民愤怨,至今不平。幸运的是,赵氏遗孤赵武尚在,主公今日赏功罚罪,大修晋政,既然已正夷羊五等的罪行,为什么不能追寻赵氏的功劳呢?”

  悼公说:“这事我也听先人说过,现在赵氏后人在哪?”韩厥答道:“当时屠岸贾搜查赵氏孤儿很急,赵氏门客有叫公孙杵臼、程婴的,杵臼抱假遗孤,甘心被杀,以解脱赵武;程婴将赵武藏匿在盂山,现在已十五年了。”

  悼公说:“卿可为我召回他们。”韩厥说道:“屠岸贾尚在朝中,主公必须秘密行事。”悼公说:“我知道了。”

  韩厥辞出宫门,亲自驾车,到盂山迎赵武。后人因盂山藏赵氏孤儿而给这座山更名为“藏山”。

  在回归途中,程婴为赵武的驭手。想当初从故绛城而出,今日从新绛城而入,城廓面貌皆非,程婴自是感伤不已。

  韩厥引赵武入内宫,朝见悼公。悼公躲在宫中,诈称有病。第二天,韩厥率百官入宫问安,屠岸贾也在。

  悼公大集群臣,说:“卿等知道我的病因吗?只因为功劳册上有一件事不明,所以心中不快呀。”诸大夫叩首问道:“不知道功劳册上,哪一件不明?”悼公说:“赵衰、赵盾,两代为国家立下大功,怎么能忍心断绝他们的宗祀?”众人齐声应道:“赵氏灭族,是十五年前的事了,现在主公虽然不忘赵氏功劳,但无人可立了。”悼公便呼赵武出来,赵武向诸臣拜谢一遍。诸臣说:“这位小郎君是什么人呢?”韩厥说:“这就是孤儿赵武。过去所杀的赵氏孤儿,是门客程婴之子。”屠岸贾此时吓得魂不附体,如痴醉一般,拜伏在地上,不能说出一句话。

  悼公说:“此事都是屠岸贾所为,今日不把岸贾灭族,怎么告慰地下的赵氏冤魂。”喝令左右:“把屠岸贾绑出斩首。”当即又令韩厥同赵武,领兵包围屠岸贾的住宅,无论年老年幼一律杀掉。赵武请求将岸贾的首级祭在赵朔墓前。

  晋悼公既然诛杀了屠岸贾,便在朝堂上召赵武,为其加冕,拜为司寇,以接替屠岸贾之职,以前的田禄,全都退还给赵武。悼公又听说程婴的忠义,要用他做正军。

  程婴说:“当初我没死,是因为赵氏孤儿没有长大。现在赵氏已官复仇报了,我怎么能贪富贵,让公孙杵臼自己去死呢?我去地下回报他。”便自刎而死。

  赵武抚着他的尸体痛哭,请示晋侯,殡殓从厚,与公孙杵臼一同葬在云中山,称作“二义塚”。赵武穿孝服三年,来报答程婴和公孙杵臼的恩德。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河南省《淇河文化研究》网站         站长:任惠生      电话  0392-3286668    电子邮箱: qhwhyjhxsb@163.com

   版权归作者所有 未经书面许可 不得复制、翻印、镜像!    设计制作:毛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