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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求和约四臣受辱  结同盟四国伐齐


 
 

  晋景公八年(周定王十五年,鲁宣公十七年,公元前592年),这时,晋景公又有了当盟主的打算,谋臣伯宗进言说:“先君文公时,在践土第一次会盟,各国都敬从。襄公又在新城为盟主,诸侯们仍都没有二心。自从令狐失信,才开始惹恼秦国。等到齐、宋两国杀国君,我们不去讨伐,山东各国,便轻视晋国而依附了秦国。到救郑国没成,救宋国未果,又失去了两国。晋的属国,除卫、曹等已经寥寥无几了。齐、鲁两国是您得天下的希望,君主要恢复盟主的大业,应与齐、鲁两国亲近,派人去这两国行聘礼,以联络感情,等待他们与楚国破裂,便可以得志。”晋景公采纳了伯宗的意见,派上将军元帅郤克出使鲁国和齐国,邀请两国的国君到卫国的敛盂会盟,并带去很丰厚的礼物。

  却说鲁宣公因为齐惠公帮助自己定位的缘故,恭谨地奉事齐国,定期朝拜和送礼。一直到齐顷公无野继位时,还是遵循规矩,未曾缺少过礼节。郤克到鲁国行聘礼完毕后,告辞要去齐国,鲁国此时也到了去齐国行聘礼的时间,便派上卿季孙行父同郤克一同启程。刚到齐国郊外,只见卫国上卿孙良夫,曹国大夫公子首,也去齐国行聘礼。四人相见,各道来由,不期而会,可谓志同道合了。四位大夫住在公馆。第二天朝见齐侯,各致君主的美意。叙礼完毕,齐顷公见了四位大夫的容貌,暗暗称奇,说:“大夫暂请回公馆,容我设宴招待。” 四位大夫听后,退出朝门。

 

齐顷公会见四国使者

  顷公入宫,见到母亲萧太夫人,忍不住笑了。太夫人是萧君的女儿,嫁于齐惠公。自惠公死后,萧夫人日夜悲泣。顷公很孝顺母亲,每件事都想使她高兴,即使街头巷尾的新鲜事,也一定要形容讲叙,以博得母亲的一笑。这天,顷公光笑,不说明缘故,萧太夫人问:“外面有什么乐事,高兴成这样子?”

  顷公回答:“外面没有什么可笑的,只看见一桩怪事。今天有晋、鲁、卫、曹四国,各派大夫来行聘礼。晋大夫郤克是个瞎子,只用一只眼睛看人。鲁大夫季孙行父,是个秃子,没有一根头发。卫大夫孙良夫,是个跛子,两脚一高一低。曹公子首是个驼背,两只眼睛只是看地。我想人生得病,五形四体,不全的是有的。但是四人各占一种疾病,又同时来到我国,堂上聚着一班鬼怪,岂不可笑?”萧太夫人不信,说:“我想观看一下可以吗?”顷公说:“使臣到来,公宴后,按惯例还要分设小宴。来日儿命人在后苑设宴,诸大夫赴宴,必须从崇台之下经过。母亲登上高台,放下帷帐偷偷地观看,有什么难的?”

  单说顷公为四国大夫举行私宴,萧太夫人来到丛台之上。按照惯例,应派车直接把客人接来,但这次顷公为了让母亲高兴,在国中秘密选择瞎、秃、跛、驼各一人,让他们各自为四位大夫驾车,郤克瞎,就用瞎子为他驾车,行父秃,就用秃子为他驾车,孙良夫跛,就用跛子为他驾车,公子首驼,就用驼子为他驾车,齐国上卿国佐劝谏说:“朝聘是国家的大事,宾恭主敬,敬才成礼,不可当儿戏。”顷公不听。

  车中两瞎、两秃、双驼、双跛,行过台下,萧夫人掀开帷帐观望,不觉大笑, 左右侍女,无不掩口,笑声直传到外面。

  郤克刚见到驭手是瞎子时,也认为是偶然的事,不以为怪。等听到台上有妇女嬉笑之声,心中大疑。草草喝了几杯酒,急忙起身,回到馆舍,派人盘问:“台上是什么人?”回答:“是国母萧太夫人。”一会儿功夫,鲁、卫、曹三国使臣都来告诉郤克,说:“齐国故意选驾车的人,戏弄我们,以供妇人观看耻笑,是什么道理?”

  郤克说:“我们好意来修好,反被侮辱,如果不报此耻辱,就不能渡过黄河。”行父等三人齐声说:“大夫如果兴师伐齐,我们回去都奏知本国君王,倾国相助。”郤克说:“众大夫果然都有这心思,便应当歃血为盟。伐齐之日,有不竭力共事的,让神灵处死他。” 四位大夫聚在一起,商量一夜,直到天明,不辞齐侯,竞自登车,命驭手驾车飞驰,各还本国去了。

  齐国大夫国佐叹道:“齐国忧患从现在开始了。”

  郤克回国,让栾京庐在齐国等候命令,说:“不能完成在齐国的使命,就不要回国复命。”郤克回到晋国,请求进攻齐国。  晋景公询问进攻的原因后,说:“你有怨气,怎么能够烦扰国家呢?”晋景公不答应,郤克又请求带领家族去进攻齐国,晋景公也不答应。

  士会(即范武子)打算告老还乡,对儿子士燮(范文子)说:“燮儿啊!我听说,喜怒合于礼法的是很少的,和它相反的倒是很多。《诗经》说:‘君子如果发怒,祸乱或许可以很快阻住。君子如果喜悦,祸乱或许可以很快停歇。’君子的喜怒是用来阻止祸乱的。如果不是阻止,就一定会增加祸乱。郤子或者是想要在齐国阻止祸乱吧。如果不是这样,我怕他会增加祸乱呢!我打算告老还乡了,让郤子能够心满意足,祸乱或许可以解除。你跟随几位大夫,唯有恭敬从事。”于是就请求告老,并向晋景公推荐了郤克,郤克执掌国家政权。

 这时鲁卿东门仲遂,叔孙得臣都已故去。季孙行父为正卿,执政当权。季孙行父自聘齐被笑而归后,发誓报仇。听说郤克向晋侯请兵,因与太傅士会意见不一样,所以晋侯没答应。行父心中急躁,便奏知鲁宣公,派人去楚国借兵。时值楚庄王病逝,世子审继位,才十岁,称为共王。楚共王因有丧事,推辞不予出兵。行父正在愤怒之际,有人自晋国来说:“郤克日夜向晋侯说伐齐之利,不伐齐难以称霸诸侯,晋侯被迷惑了。士会知道郤克主意不可改变,便告老让权。现在郤克为中军元帅,主持晋国的事,不久,要兴师报复齐侯了。”

  行父大喜,便派仲遂(又称公子遂、东门襄仲)之子公孙归父到晋国行聘,一来答谢郤克之礼,二来商订伐齐的时间。鲁宣公因仲遂而得到国君的位子,所以宠任公孙归父,对他另眼相待。当时鲁国孟孙、叔孙、季孙三家,子孙多而且兴旺,宣公常忧虑此事。预料自己子孙必为三家所欺凌,便于归父临行之日,握住他的手私下嘱咐:“三桓日见兴盛,公室日见衰弱,你是知道的。公孙这次去,找个机会与晋国君臣密谈此事,如果能借助他们兵力,为我驱出三家,情愿每年进贡,以报晋国的恩德。永远没有二心。小心在意,不可泄漏。”

  归父领命,备齐厚礼到晋国。听说屠岸贾又以谀佞得到景公的宠幸,官拜司寇。便贿赂岸贾,告诉主君欲逐三家之意。岸贾因为得罪了赵氏,一心要结交栾、郤二族,与他们交往密切。便把归父的话告诉了栾书。

  栾书说: “郤克元帅与季孙氏对齐国有一样的仇恨,恐怕未必同意这个计谋,我试探一下。”

  栾书找机会和郤克讲了。郤克说:“公孙归父要乱晋国,不能听他的。” 便写信一封,派人星夜去鲁,飞报季孙行父。行父愤怒地说:“当年杀公子恶及公子视,都是东门遂主谋,我为国家安宁,隐瞒了这事,还为他庇护。现在他的儿子又要追随他,这不是养虎遗患吗?”

  季孙行父便把郤克的密信,当面交给叔孙侨如看了。侨如说:“主公不上朝,快一个月了。说有病,恐怕都是托词呀。我们同去探病,到主公床前请罪,看他如何?”派人去请孙蔑,蔑 推辞说:“君臣之间没有对证是非的道理,我不敢去。”

  季孙行父、叔孙侨便又拉司寇臧孙许同行。三人走到宫门,听说宣公病重,来不及进见,只表示问候,便回去了。 第二天,宣公死了。这时为晋景公九年(周定王十六年,鲁宣公十八年,公元前591年)

  季孙行父等拥立十三岁的世子黑肱即位,是为鲁成公。成公年幼,凡事都取决于季氏。季孙行父在朝堂召集诸位大夫商议说:“君幼国弱,非明确政刑不可。当初杀嫡立庶,是为了献媚齐国,以致失去了晋国。这都是东门遂做的事。仲遂有误国大罪,应该追治。”诸大夫都唯命是从。行父便派司寇臧孙许,驱赶东门遂家族。公孙归父从晋国归来,没进国境,知宣公已死,季氏正处治先人之罪,便出奔齐国,族人都跟从了他。

  这年春,晋景公、卫国的太子臧共同发兵进攻齐国,到达阳谷,齐顷公与晋景公在缯地会见订立盟约,齐国派公子彊在晋国作为人质。晋国才罢兵。

  次年,鲁国听说齐国将要率同楚军前来进攻,于这年夏季,鲁国臧孙许到晋国的赤棘拜见了晋景公,以请求共同对付齐国。

 晋景公十一年(周定王十八年,鲁成公二年,公元前589年),齐顷公听说鲁国与晋国合谋伐齐,一面派使者和楚国结好,作为齐危急时的帮手。这年春季,齐顷公进攻鲁国北部边境,包围了龙地(今山东泰安境内)。齐顷公的宠臣卢蒲就魁攻打城门,龙地的人把他逮住囚禁。齐顷公说:“不要杀,我和你们盟誓,不进入你们的境内。”龙地的人不听,把他杀了,暴尸城上。齐顷公大怒,于是亲自击鼓督战,齐国兵士爬上城墙。三天,占领了龙地。于是就向南入侵,到达巢丘。正要继续进攻, 哨马探到卫穆公派遣孙良夫、石稷、宁相、向禽率兵来打齐国。

  顷公说:“卫国见我国内空虚,来进犯我国,应当掉过头迎击他们。”便留部分兵力把守龙邑,班师往南进发。行到卫国的新筑(今河北魏县南部回隆镇一带),正遇到卫军前队副将石稷来到,两下都建了营垒。石稷到中军告诉孙良夫说:“我接受命令攻占齐国,是想乘虚而入。现在齐军已回来了,顷公亲自带队,不可轻敌。不如退兵,让给他们归去的路,等到晋、鲁二国合力并举时,才会万无一失。”

  孙良夫本来就是要报齐君一笑之仇,现在仇人就夜面前,怎么能避呢,于是说:“不行。用军队攻打别人,遇上敌人就回去,将怎样对国君说呢?如果知道不能作戕,就应当不出兵。现在既然和敌军相遇,不如打一仗。”便不听石稷的话,这天夜里率中军去劫齐营。齐人也料到卫军来偷袭,已有准备。良夫杀入营门,劫了空营; 才要回车,左有国佐,右有高固,两员大将,围了上来。齐侯自己率大军来到,大叫:“跛子,留下头来。”  

  孙良夫死命抵抗,正在危急时,却得到了宁相、向禽两队车马,前来接受。救出良夫往北逃奔。卫军在新筑大败。齐侯引两员大将从后面追来,卫将石稷的兵也到了,迎着孙良夫叫道:“元帅只管前进,我来断后。”良夫引兵急走,不到一里,只见前面尘头大起,车声如雷。良夫叹道:“齐国还有伏兵,我性命完了。”车马眼看来到近前,一员将领在车中鞠躬道:“小将不知元帅打仗,救援来迟了,还请恕罪。”

  良夫问道: “你是何人?”那员将领回答:“我是守新筑的大夫仲叔于奚。率领本部所有军士,还有一百多辆战车,足可一战,元帅不要忧虑。”良夫这才放心,对于奚说:“石将军在后面,你可以帮助他。”仲叔于奚应声挥车去了。

  再说齐兵遇到石稷断后的队伍,正要交战,见北面大路车尘蔽日,打探是仲叔于奚领兵来到。齐顷公身在卫地,担心兵力不足,便鸣金收军,掠取辎重而回。

  石稷和于奚也不追赶。卫侯因为于奚有救孙良夫的功劳,想封给他食邑。于奚推辞说:“我不愿意接受封邑, 如能赐给 ‘曲县’、‘繁缨’,从而荣耀缙绅之中,于奚就满足了。”按周礼:天子的居地,四周都有县,叫“宫县”,请侯的居地,只有三面有县, 唯独南方没有,叫“曲县”,也叫“轩县”;大夫则左右有县,“繁缨”, 是诸侯装饰马用的。于奚的两个要求都是诸侯的待遇,于奚自恃有功,提出这样的要求。卫侯笑着答应了。孔子著《春秋》,论到这件事,认为只有名器能分别贵贱,不可给不应该给的人。卫侯赏赐不当。这是后话。

  却说孙良夫收拾败军,进入新筑城中。歇息数日,诸将请示回去的日期, 良夫说:“我本想报复齐国,反为齐国所败,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主公?应当去晋国求兵,活捉齐君,方出我胸中之气。”便留石稷等屯兵在新筑,自己亲自去晋国借兵。正遇上鲁国司寇臧宣叔(即臧孙许)也在晋国求兵。二人先和郤克通话 ,然后去见晋景公,内外同心,彼此一唱一合,由不得景公不依从。郤克考虑到齐国强大,请求战车八百辆,晋侯也答应了。

  晋国共出动兵车800乘,共6万余人。郤克统帅中军,解张为驭手, 郑邱缓为车右。士燮统帅上军,栾书统帅下军,韩厥为司马。从绛州城出兵,向齐国进发。

  大军横跨黄河扎营,这时候元帅郤克手下的一名将官违反法纪,韩厥依然是执法如山,下令将其问斩,郤克听说后,立刻前往想救下那名将官,结果来的时候韩厥已经行刑了,郤克只能叹息。这个时候郤克作为一个老道的政治家,出面为韩厥分担压力,将这名将官的首级传示众人。从河曲之战前斩了赵盾的驭车到这次斩了郤克的将官,十五年过去了,韩厥仍然坚持严格执法,即便是执政大臣在军法面前也是唯韩厥是从。

  晋军抵达卫国境内,会合卫、鲁两国军队,然后尾追从卫国撤退的齐军到达莘地(今山东莘县北),臧宣叔先回鲁国报告,季孙行父和叔孙侨如率兵一同到莘地。孙良夫又去约会曹公子首。各军都在莘地聚齐,排列队伍,按次序前进,连接三十多里,车声不绝。

  齐顷公预先派人在鲁国边境上观测动静,已知道臧宣许借到晋兵的消息。顷公说:“如果等待晋军入境,百姓就会震惊,应当把他们挡在边境外。” 便检查车仗,挑选出五百辆战车,三日三夜,行了五百里,一直到鞌地(今山东济南市区西北北马鞍山下)扎营。前哨报说:“晋军己在靡笄山(今济南槐荫峨眉山)下屯扎。”顷公派使者前去挑战。郤克答应明天决战。

  大将高固对齐顷公说:“齐、晋两国从来没交过兵,不知晋军是勇是怯,臣请求去试探一下。”于是驾驭单车,到晋营来挑战。这时晋军中一名末将从营中乘车出来,高固用石头砸去,那元末将应声倒地。高固乘机跳上晋国末将的战车驾驭着转了一圈,然后回营。待晋军发觉去追赶,已经来不及了。

  高固对顷公说:“晋军虽然人数多,能战斗的少,不足畏惧。”次日,齐顷公亲自披甲出阵,邴夏驭车,逢丑父为车右。双方在鞌地摆开阵势。国佐率右军阻止鲁军,高固帅左军阻止卫、曹两军,两下相持,都不交锋,专等中军消息。  

  齐侯自侍兵士勇敢,目无晋人,身穿锦袍绣甲,乘着金舆,令军士都拉弓待命,说:“视我马足所到之处,万箭齐发。”一声鼓响,驰车直冲入晋阵。一时箭如飞蝗,晋兵死者极多。解张胳膊连中两箭,血流到车轮上,还是忍痛勉强拉住缰绳。郤克正击鼓进军,也被箭伤了左胁,血淌到鞋上,鼓声顿时缓慢下来了。郤克说:“我喘不过气了。”解张为他驾车,说: “旗鼓是中军的耳目,三军将士的心,都集中在我们这辆战车上。他们眼睛都盯着我们车上的旗,耳朵都听着我们车上的鼓。只要车上不挥撤退的旗帜,不打退兵的鼓,战事就可以成功。您忍一忍吧,不可以讲受伤了。出征前在祖庙接受了命令,在土地神前接受了祭肉,身披盔甲而为国牺牲,这是军人的职责。虽然负了伤,所幸还没有死,这样只会松懈我们的斗志。”郑邱缓说:“张侯的话对呀,死生由命吧。”

  郤克说:“你们说的很对”,只见郤克握住鼓锤狠擂,解张策马,冒着飞箭前进。郑邱缓左手拿着斗笠,用来保卫郤克,右手挥戈杀敌。左右一齐擂鼓,鼓声震天。晋军以为本阵已经得胜,争先恐后冲锋,势如排山倒海,齐军挡不住,大败而逃。韩厥见郤克伤势很重, 说:“请元帅休息,我尽力追上这贼子!”说完,引本部军士驱车追赶。

  齐军纷纷逃散,齐顷公绕着华不注山(位于今山东济南市区东北黄河南岸,又称华山)奔走。韩厥远远望见金舆,带力追逐。齐顷公被韩厥追逐,连放几箭射死了韩厥的御戎与车右,韩厥依然不退缩。逢丑父对邴夏说:“将军急速冲出包围,去取救兵,我替你驭车。”邴夏下车而去。晋兵来追的更多,齐顷公被追的围着华不注山转了三圈,眼看韩厥追上,逢丑父对顷公说:“事情很危急了,主公快将锦袍绣甲脱下,给我穿上,我假扮成主公,您穿上臣的衣服,在一旁执缰绳,来迷惑晋人。如果发生不测之事,我代君主去死,您快逃脱吧。”顷公依从了他的话。更换完衣服,就快到华泉了。韩厥的车已经追上齐顷公的车了。

  韩厥见车上一人锦袍绣甲,以为是齐侯,便用手拉住马缰将丑父擒获,行礼说:“我们主君不能推辞鲁、卫两国的请求,命令群臣到贵国问罪。我在军中恭候你,愿意为君侯驭车,回报您到敝邑的屈辱。” 丑父假装口渴不能回答,把瓢给齐侯说:“丑父为我取点水来。”

  齐侯下车,装做去华泉取水,到了水边,嫌水混浊,又到另一处取清水。后来绕到山的左面逃走了,正好遇上齐将郑周父驾车来到,说:“邴夏已陷在晋军中了,晋军势力浩大,只有这条路兵力少,主公赶紧上车。”便把缰绳交给齐侯,然后登车走脱。

  韩厥先派人把消息报告晋军说:“已经抓获齐侯了。”郤克大喜。等韩厥把丑父献上,郤克见了说:“这不是齐侯呀。”郤克曾到过齐国,认识齐侯,韩厥却不认识, 因此被他设计逃走。

  韩厥生气地问丑父说:“你是谁?”回答:“我是车右将军逢丑父。要问我的君王,方才去华泉取水的人就是。”

  郤克大怒,说: “军法:‘欺三军者,该当死罪!’你冒名齐侯,来欺骗我们,还想活吗?” 喝叱左右:“拉出去斩了。”

  丑父大呼说:“晋军听我一句话,从现在起没有替君王赴死的了。丑父使君王免于受难,今天却被杀死了。”郤克命令解开绑他的绳子,说:“他对君王尽忠,我杀他怕不祥。”便用车将其载走。

  齐顷公逃回本营,念丑父救命之恩,又乘车驰入晋军,寻找丑父,反复出入三次也没找到。国佐、高固二将,听说中军大败,恐怕齐侯有闪失,分别引大军来救驾,见齐侯从晋军中出来,大惊道:“主公为何不保重千乘之尊,而自探虎穴呢?”

  顷公说:“逢丑父代寡人陷在敌阵中,不知生死,我坐不安席, 所以来寻找。”话没完,哨马报:“晋兵分五路杀来了。”

  国佐说:“士气已经受挫,主公不能久留在这里。暂且回国中坚守,等待楚国救兵的到来。” 齐侯听了他的话,便引大军逃回临淄去了。齐顷公向楚国求救,楚庄王刚刚去世不久,楚共王没有立即发兵。

  郤克引晋国大军以及鲁、卫、曹三国之师,长驱直入,所过的关隘全都烧毁,直抵齐国都城,一心要灭掉齐国。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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