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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葬郑君世子即位   聘宋国祭足遭挟


 
 

  公子冯在郑国10年,终于回来了,并且还成为国君,史称宋庄公,他回国后首先要感激的就是故交华督,让华督继续做太宰,更加信任华督。

  华督在宋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冲天,一族皆旺。华督也很勤奋,他帮着新君出谋划策,不敢懈怠。在华督的辅助下,宋国与周围诸侯国关系良好,他派人游说周边的郑、鲁、齐、陈等国,给他们送去了贵重的礼物,让他们认可宋国新君地位的合理合法。

  宋庄公元年(公元前710年)四月,华督亲自把从郜国得来的传世宝鼎“郜大鼎”(周武王灭商后武王封自己的庶弟建立郜国,位于今山东菏泽成武东南,“郜大鼎”又称“郜史硕父鼎”,是春秋时期郜国制造的宗庙祭器,被郜国视为国宝,春秋初期宋国灭了郜国而获得了“郜大鼎”)送给鲁国。鲁桓公把“郜大鼎”放在太庙里来展示。

  在诸侯国中影响力很强的郑庄公姬寤生非常支持宋庄公和华督,郑庄公邀约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齐国、鲁国、陈国,在稷地(宋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河南商丘)搞了一场加冕仪式,正式承认了公子冯的宋公地位,实际上是对宋庄公即位的支持,稳定宋国的形势。这使得宋国安宁了好长一段时间,几年里没有发生过战事。

  这期间,周桓王闻知郑庄公假借王命讨伐宋国,心中大怒。竟使虢公林父独秉朝政,不用郑庄公。郑庄公闻知此信,心怨桓王,一连五年不朝周王室。

  周桓王说:“郑寤生无礼太甚,如果不予以讨伐,其他诸侯国效仿这种做法,那时哪还有王室之威。朕当亲帅六军前往征伐,以声其罪。”

 虢公林父谏道:“郑国三代均为朝中卿士。目前已经夺去了他的政柄,所以他不来朝。宜下诏命诸侯讨伐,您不必亲自征伐,以免损了天威。”

 桓王愤然作:“寤生欺朕,非止一次。朕与寤生誓不两立。”遂召蔡、卫、陈三国,一同兴师伐郑。

  这时陈侯鲍刚刚去世,其弟公子佗(字伍父)杀太子免而自立,谥鲍为桓公。国人不服,纷纷逃散。周朝使者前来下诏伐郑,公子佗初即位,不敢违命,只得遣太夫伯爰诸统兵往郑国进发。蔡、卫也各派兵从征。

  宋庄公四年(公元前707年),桓王使虢公林父统右军,以蔡、卫之兵协助;使周公黑肩统左军,以陈兵协助;自己亲统大兵为中军,左右策应,一同杀奔郑国。

  郑庄公得知王师来伐,将至郑国,遂集诸大夫问计,群臣莫敢先应。正卿祭足说:“天子亲自带兵来伐,责我不朝,名正言顺。不如遣使者谢罪,转祸为福。”

  庄公怒道:“王夺我政权,又加兵于我,我郑国三世勤王之绩,付之东流。此番如不挫其锐气,宗社难保。”

  高渠弥说:“陈国与郑国一向和睦,其助王出兵是迫不得已。蔡、卫与我有仇,必然效力。天子震怒,御驾亲征,其锋不可当,宜坚壁以待之。等到来兵疲惫,或战或和,可由我们掌握。”   

  大夫公子元进言:“作为臣下与王师对抗,于理不通,宜速不宜迟。臣虽不才,愿献一计。”

  庄公说:“卿计如何?”

  子元说:“王师既分为三,我们也当以三军而应敌。左、右二师,均结为方阵,以左军抵其右军,以右军抵其左军,主公自率中军以抵王师。具体到每一军又有五个偏阵,每个偏阵又有五支队伍组成,每一队有五车组成,这五个偏阵分五个方向排列,形成一个大方阵,让精锐的偏阵排在最前面,其他偏阵分开排在后面,弥补空隙。这样的编队如鱼队,故名‘鱼丽之阵’。这样可以在车战中尽量发挥步兵的作用,即先以战车冲阵,步兵环绕战车疏散对形,可以弥补战车的缝隙,有效地杀伤敌人。

  庄公说:“这样可以获胜吗?”

  子元说:“陈佗弑君新立,国人不服,国内不稳,这次勉强从征,其心必不在此。如令右军先与陈兵交战,出其不意。陈兵必然奔逃。然后再令左军突然出击蔡、卫之营,蔡、卫得知陈兵已败,也必然溃逃。那时我们合兵以攻王师,万无不胜。”

  庄公说:“卿料敌如神,就这样办”

  正商议间,疆吏报:“王师已至繻葛(位于今河南长葛北),三营联络不断。”   

  庄公说:“只要我们破其一营。其他不足为患。”遂使大夫曼伯引右军;使正卿祭足,引左军;自领上将高渠弥、原繁、瑕叔盈、祝聃等于中军。

  祭足进言:“当年我们所以能胜宋、许二国。那是‘奉天讨罪’。伐诸侯可以,伐王则不可。”

  庄公说:“寡人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时,周桓王闻郑庄公出兵抗抵,怒不可言,便欲亲自出战。虢公林父谏而制止。

  次日郑国三军按照子元的计策,各排成五个偏阵。

  庄公传令:“左右二军,不可轻动。只看军中大旗展动,一齐进兵。”

  且说桓王考虑了一番责郑的说话,专等郑庄公出面打话,当阵诉说,以折其气。郑庄公虽列阵相拒,但只把住阵门,绝无动静。桓王便使人挑战,郑国营内也无反应。

  将至午后,郑庄公预料王师已经懈怠,便命瑕叔盈把大旗麾动,左、右二师顿时鼓声如雷,军士们各各奋勇冲杀。

  郑国军队连年征战,将官经验丰富,兵士训练有序,加上先头偏阵皆为精锐之师,在进攻中势不可当。且说曼伯带领右军先头偏阵杀入王师的左军,其它四个偏阵在后紧随,各陈兵原无斗志,一见郑兵勇猛杀来,即时溃散,反将周桓王大营冲动;周公黑肩阻止不住,大败而走。左军祭足杀入王师右军,朝着蔡、卫旗号冲将而来。蔡、卫二国不能抵挡,各自寻路奔逃。虢公林父仗剑立于车前,约束军人:“如有乱动者斩。”才算没有乱阵,但也抵挡不住祭足的进攻。林父只好指挥士兵缓缓而退,损失较小。

  再说桓王在中军,闻敌营鼓声震天,知是已经开战,准备指挥中军进攻。但见士卒纷纷耳语,队伍早乱。原来士卒们望见左右二军已经溃退,知道二营有失,连中军也立脚不住。这时郑兵三军合拢,稳步推进。郑国中军将官祝聃在前,原繁在后,直抵王师中军,左右二将曼伯、祭足也领得胜之兵,并力杀来。杀得周兵车倾马毙,将损兵亡。

  桓王传令速退,亲自断后,且战且走。祝聃望见绣盖之下人影浮动,料是周王,一箭射去,正中周王左肩。幸亏盔甲坚厚,伤不甚重。正在危急,却得虢公林父前来救驾,与前来追赶的祝聃交锋。原繁、曼伯也一齐上前,与虢公林父战在一起,各逞英雄。

  这时,忽闻郑国中军鸣金甚急,遂各自收军。桓王引兵退30里下寨。周公黑肩诉称:“陈人不肯用力,以至于败。”    

  桓王愤然说:“这是朕用人不明之过。”

  祝聃等回军,见郑庄公说:“臣已射中王肩,周王已败,正待追赶,生擒周王。何以鸣金?”

  庄公说:“本为天子不明,将德为怨,今日应敌,我们也是万不得已。全赖诸卿之力,社稷无损就行了,何敢多求。你如果擒到天子,叫我如何发落?射王也是不对的,万一重伤损命,寡人就有了弑君之罪了。”

  祭足说:“主公之言很对。今我国兵威已立,料周王必当畏惧。宜遣使问安,稍加殷勤,使周王知道射其肩膀实不是出自主公之意。”

  庄公说:“此行非卿不可。”遂命备牛12头、羊100只,还有粮食饲料共百余车,由祭足带人连夜送到周王营内。

  祭足面见周王,再拜稽首,口称:“死罪臣寤生,不忍社稷之损,勒兵自卫。不料军中不戒,有犯王躬。寤生不胜颤栗。谨遣陪臣祭足,待罪辕门,前来问安。略备薄礼,以作劳军之用。请天王赦罪。”

  桓王默然,自有惭色。

  虢公林父从旁代答道:“寤生既知其罪,当从宽宥,来使便可谢恩。”祭足再拜稽首而出,又到周营中问安,然后回报郑庄公。

  桓王兵败,无力再战,只得回师。周桓王败师归来,不胜其愤,便欲传檄四方,共声郑寤生无视王朝之罪。

  虢公林父谏道:“王轻举征伐,已经无功而返,自讨其辱。如果再传檄四方,是自彰其败也。诸侯中除陈、卫、蔡三国而外,其他诸侯国都是郑国的盟友。如果王征不到兵,反为郑国嘲笑,且郑国已遣祭足犒军谢罪。君可借此赦免郑庄公之罪,给他以自新之路。”

  桓王默然。自此再不言郑事。

  郑国之所以取得繻葛之战的胜利,一是正确地选择了作战主攻方向,制定了合理的进攻程序。因为周室联军的两翼都很薄弱,尤其是作为左翼的陈军力量最单薄。郑军先攻其左翼,后攻其右翼,再集中兵力攻打其中军的作战指挥,恰好击中周室联军军阵的薄弱环节,从而取得作战胜利。二是正确地运用了先进的战法。子元所创的“鱼丽阵”,使战车和步卒能够较好地配合协同,使得郑军的战斗力大大提高,使惯于传统车战战术的周室联军陷入被动的境地。三是适时把握进退尺度,在战斗取得胜利的情况下,及时停止追击,既争取了政治上的主动,也保持了军事上的胜利成果。  

  繻葛之战使周天子的威严一落千丈,战后周王室开始衰弱,诸侯国势力大增,竞相争霸

  宋庄公九年(周桓王十七年,鲁桓公十年,公元前702年)春天,郑庄公召宋国、齐国、卫国在恶曹(今河南延津西南)举行四国会盟,几乎当上春秋初年的霸主 

 宋庄公十年(周桓王十九年,公元前701年)夏,郑庄公病重,遂召祭足至床头,说道:“寡人有子11人。除世子忽之外,子突、子亹、子仪,皆有贵征。子突才智福禄,似又在其他三子之上。其他三子都不是理想中的接班人,寡人意欲传位于突,你看如何?”

  祭足说:“邓曼,是您的元妃。子忽作为嫡长子,久居储位,且屡建大功,国人信从。废嫡立庶,臣不敢奏命。”祭足说的意思很明确,即邓曼是郑庄公的元妃,子忽既是元妃所生,又是长子,并且经常立下战功,应该把子忽立为接班人。

  郑庄公说:“子突的志向高远,他不会安于下位,如果立子忽为接班人,只有把子突放在外边了。”

  祭足说:“知子莫如父,唯君命是从。”

  郑庄公叹息一声:“郑国自此就成了多事之秋了”遂使公子突出居于宋国,因为子突的母亲雍姞来自宋国雍氏贵族。

  这年的五月,郑庄公去世。祭足拥立世子忽即位,是为昭公。郑昭公使诸大夫分聘各国,以求取得承认和支持。让祭足聘宋,还可以顺便察看子突在宋国的反应。

  却说雍氏宗族多在宋国任职,深得宋庄公的宠任。子突被出在宋,得知父亲庄公去世,哥哥子忽即位,因而非常思念其母亲,便与雍氏宗族商议如何才能回到郑国的策略。雍氏宗族求告于宋庄公,宋庄公答应帮助想想办法。

  宋庄公十一年(公元前700年),这时正逢郑国大夫祭足行聘至宋,宋庄公暗喜:“子突之归,只在祭足身上了。”

  宋庄公遂安排南宫长万在宫中两侧设下伏兵,以待祭足朝见时擒拿。这时祭足入宫,行礼之后,向宋庄公呈上郑昭公的书信及聘礼。不等祭足转身,宋庄公大喊一声:“南宫长万何在?”这时,南宫长万率领两侧甲士一拥而上,将祭足拘执。

  祭足大呼:“外臣何罪?”

  宋庄公说:“待到军府再说。”随后,祭足被囚于军府,甲士周围把守,水泄不通。祭足疑惧,坐不安席。当晚,太宰华督在军府置酒宴款待祭足,与祭足压惊。

  祭足说:“寡君使足修好上国,未有得罪,不知何以触怒上国?是寡君之礼有所短缺,或者我有不礼之处?”

  华督说:“都不是。子突久出于宋,谁不知道?如今子突有国难回,屈膝在宋,寡君甚为可怜!且郑子忽优柔懦弱,不堪为君。如您能行废立之事,寡君愿与您世修姻好。请您慎思。”

  祭足说:“寡君之立,先君所命。以臣废君,诸侯将讨吾之大逆不道之罪。”  

  华督说:“子突的母亲雍姞有宠于郑先君,母宠子贵,不是常理吗?且弑逆之事,何国没有?谁的实力强谁就可以拥国,谁能加罪于你?”

  华督遂附在祭足的耳朵上说道:“吾寡君之立,不也是先废而后兴的吗?你必须这样做,寡君才能对你不予追究。”祭足皱眉不答。

  华督又说:“子如果不从,寡君将命南宫长万为将,发车六百乘,纳公子突于郑。出军之日,将斩你头颅以壮军威,我看你的生命已经不远了。”

  祭足大惧,只得答应。华督定要祭足立誓。

  祭足说:“如我不立子突为郑君,神明杀之。”

  华督见祭足已经答应,连夜回报宋庄公,说:“祭足已听命了。”

  次日,宋庄公使人召公子突来到密室,对他说:“寡人与雍氏有言,许你归国。今郑国告立新君,有密书对寡人说:‘必杀子突,愿割三城为谢。’寡人不忍,特告诉于你。”

  公子突哭拜于地,说道:“突不幸,出走在上国。突之死生,全在于君。如果能在您的庇护下,得以回国重见先人之宗庙,唯君所命,岂止三城?”

  宋庄公说:“寡人现已囚禁祭足于军府,正是为公子之故。此大事非祭足不成,寡人将与祭足结盟。”随后召祭足与子突相见,并召来雍氏宗亲,将废忽立突之事说明。三人歃血定盟,宋庄公自为司盟,太宰华督主事。宋庄公使子突立下誓约,事成之后,三城之外,还要向宋国送白璧百双、黄金万镒、每岁纳谷三万锺(古代一种容器,也是计量单位),以为酬谢之礼。还要祭足书名为证。  

  公子突急于得国,无不应承。

  宋庄公又要子突将国政尽委于祭足,子突也一一应允。宋庄公又闻祭足有女,使之许配给雍氏之子雍纠,并带上雍纠一同归国成亲,仕以大夫之职。祭足也不敢不从。

  随后,公子突与雍纠皆微服扮为商贾,驾车跟随祭足,于当年(宋庄公十一年,公元前700年)九月朔日回到郑国,公子突与雍纠藏于祭足之家。祭足装作有病,不能上朝。诸大夫俱至祭府问安。祭足设下伏兵百人于内室隔壁,请诸大夫到内室相见。

  诸大夫见祭足面色充盈,衣冠齐整,不像生病之状,大惊道:“相君没有什么病,何不入朝?”

  祭足说:“足不是身体有病,我生的乃是国病。先君宠爱子突,嘱咐宋庄公辅助子突归郑。今宋国将派南宫长万为将,率车六百乘,前来伐郑。怎样才能使郑国得到安宁呢?”

  诸大夫面面相视,不敢答对。祭足说:“今日如要欲解宋国之兵,只有废立君主。公子突见在,诸君是否归从,请大家有个明确说法。”

  因当年郑庄公要封高渠弥为上卿之位,世子忽曾谏止,所以高渠弥素来与子忽有矛盾,这时挺身抚剑而言:“相君此言,社稷之福。我等愿见新君。”众人闻高渠弥之言,怀疑高渠弥与祭足事先有约,又隐隐约约看到隔壁有人走动,众人各怀恐惧,只得唯唯是从。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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