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回 瞻斐亭演出继续 四女士轮番唱歌

    演出仍在继续。
    “说来话长。文宗李昂年间，朝廷政治黑暗，官员和奸宦争斗不断，社稷走向没落。在剪除宦官的行动中，引发了一场震惊朝野的‘甘露之变’。原本是要杀尽宦官，因事情败露，反倒被宦官关闭宫门，对宰相和朝廷官员下了杀手。我夫君乔装出宫，一路上装疯卖傻逃出长安，到处躲藏，历尽周折。总想回归顿丘，不料途中被地方官抓获，夫君担心被押送到宦官手中会遭羞辱和酷刑，于是甘愿就地被斩首。文宗开成五年，夫君被斩首，临刑前他说：‘等莺莺百年以后，我要与她合葬。我们生前并不是一对恩爱夫妻，死后我要陪伴她千年万古。要尊重莺莺心愿，我们夫妇不入荥阳祖茔，请在淇河岸边，为我们选一块风水宝地，让我与莺莺他乡携手淇河岸边。’”崔莺莺哭着唱道：
    虽说是生前嫌弃忌西厢，命将亡发誓合茔万古长。夫君他魂去留言情感我，他乡路夫妻地下话芬芳。
    “这才是得到时不知道她的爱恋，失去时才懂得她的珍贵。身居高位时不懂人间真谛，抛头魂归时才知世间冷暖。”吴承恩唱道：
    红尘中情为何物问凡间，抛不舍直叫人生死相牵。夫妻间恩怨深埋连理结，敬如宾历经几许苦悲冤。落叶飘河中古道伤离别，夕阳红更有痴心做鬼欢。秋风寒面对太行无话语，荒野外西风茔墓雁南天。
    “宦官仇士良派人还要诛杀我们全家，我们也就偷偷搬出顿丘，隐居在崔庄我的娘家。往日的岁月一去不返，16年后我也老死在淇河岸边。家人遵照我们的遗愿，没有把我们夫妇归茔荥阳，也就埋在了淇河北岸。时任荥阳令钟庆是郑恒的表兄，钟庆曾想把我们的墓茔迁往荥阳，但未能如愿，无奈之中给我们写了墓志。”崔莺莺说。
    “郑氏后人就没有想起给你们夫妻重修墓冢？”吴承恩问。
    “封建时代愚民害民，让小姐独自凄冷在这荒郊。”红娘气愤地唱：
    好可恶凄凉岁月害平民，压迫重四德三从罪孽深。一个个皇帝尊师歌颂表，却原来愚民惑众是真心。
    “红娘，不可在先生面前造次。宋元年间，乡里和我的后人几次想给我重修墓茔，但因受那时礼教的禁锢，说我有伤风化，终使我的坟墓变得荒凉。后来也有人为我与夫君郑恒洗垢，著《翻西厢》，但因《西厢记》广为流传，为我洗垢已成枉然。”崔莺莺唱：
    红尘中流言蜚语祸灾殃，人世间蜚短流长害善良。最可怕有意恶人言可畏，也需要无心破嘴小心防。
    “真是悲哀，生前不能如愿获爱，死后遭人流言蜚语，一本《西厢记》更是雪上加霜。”吴承恩同情地说。
    “再后来北国金人犯宋，宋都南迁，郑家已是近六十代传人。宋室南渡时郑家后人郑应扬，说什么都不肯入仕，迁徙到了剡北的长令。眼下又过了十余代，郑氏后人郑明十迁徙到了嵊州，据说他的后代分居梁湖、八郑、巴蜀等地，我的坟墓也就被他们遗忘在这淇河岸边。”崔莺莺说。
    幕后响起歌声：
    河中府普救西厢骗玉人，太行东淇河怨女泣冤魂。黄叶飞深秋寒月风中梦，舞台上哭诉伤情假亦真。
    歌声中幕布徐徐拉上。稍停片刻，幕布重启，镭射立体投影换成了西藏风光。只见西藏亘古雪峰雄姿巍峨，屹立于地球之巅，苍茫的草原，湛蓝的天空，圣湖神山，处处都昭示着无穷的魅力。独特而神秘的高原地理，多姿的民俗文化，博大精深的藏传佛教，充满了无尽的诱惑，令人向往。何琴欣、韩伯仝两位教授再次登场，何琴欣教授说：“接下来请看许穆夫人、李唐金枝、妇好、卫女联袂演出。”
    “许穆夫人由赵燕淇饰演，李唐金枝由付伾岚饰演，妇好由王碧霞饰演，卫女由马飞燕饰演。”韩伯仝教授说。
    李唐金枝首先登场。李唐金枝：（白）我乃李唐金枝。（唱）贞观十四岁初月儿圆，洒泪长安就要去天边。别故土兮心悲惨，进高原兮好孤单。红日东方兮望乡关，寒风雪山兮自悲怜。西去浩瀚茫茫少人烟，跋涉千里迢迢日月山。登山举目兮长安不见，东边细雨兮西天雪寒。太宗铸镜兮歹人更换，下山西行兮湖水湛蓝。别父母兮远离家园，历艰辛兮荒漠接天。深思念兮梦里唤，日月山兮眼望穿。倒淌河兮泪水流，赤子夜兮梦长安。
    镭射立体投影换成了淇奥风光，太行山峰峦叠翠，淇河蜿蜒，淇水山色，绿荫环抱，烟柳笼纱。一片翠竹，一片桑林，一水碧波，一抹白云。绿水青山，荷花水边，朦朦胧胧，扑朔迷离。
许穆夫人登场。许穆夫人：（白）我乃许穆夫人。（唱）懿公昏君兮玩物丧志，卫国途穷兮民怨载道。声色犬马兮好鹤失国，北方狄戎兮入侵淇奥。背井离乡兮漕邑避难，凄凉悲惨兮多舛父老。雪山太行兮风霜雪雨，望断乡关兮淇水迢迢。
    镭射立体投影换成了洹河风光，洹河东流，两岸绿翠，殷墟隐现于雾岚之中，阡陌广野，西依太行。
    妇好登场。妇好：（白）我乃妇好。（唱）商朝武丁兮拓地开疆，妇好统兵兮征战沙场。龙虎铜钺兮武艺超群，空前绝后兮罕见女将。东征西讨兮敌方丧胆，众望所归兮荡平四方。政治军事兮司掌祭典，国之大事兮祀戎朝纲。建功立业兮高宗依赖，巾帼英雄兮君臣敬仰。
    镭射立体投影换成了朝歌风光，淇河蜿蜒东南，朝歌雾岚，桑柘翠竹，鸟语花香。
    卫女登场。卫女：（白）我乃卫女。（唱）《诗经》理智兮克制情感，《楚辞》华美兮多采国殇。古诗三千兮孔子不存，古老淇河兮澎湃激昂。淇河文化兮影我卫女，为水击伤兮诗篇断档。
    之后镭射投影随人物不时更换。李唐金枝接唱：百头牦牛兮喜迎接，大力英俊兮鼓喧天。雪域高原兮在狂欢，亲信大臣兮列两边。孔雀飞落兮雪原上，百姓欢乐兮暖何寒。雪域君子兮做夫君，民族和亲兮无怨言。知书达礼兮无私做贡献，谁不思乡兮雁叫泪胸前。
    许穆夫人唱：国破家亡兮梦中噩耗，痛彻肺腑兮坐卧难安。恳求援救兮穆公胆小，披挂上阵兮姐妹向前。举目黄河兮北望淇奥，乡人逃离兮漕邑偏安。载我物品兮救济难民，戴公兄长兮复国长谈。聚我难民兮习武练兵，许国来人兮劝我回还。责怪嘲笑兮蔑视女子，有失体统兮大家抱怨。
    李唐金枝唱：深深爱我兮建筑宫殿，普陀金殿兮坐落红山。华夏文明兮一脉传承，中原吐蕃兮骨肉相连。噩耗飞传兮太宗仙逝，新君拥立兮遣使高原。驸马都尉兮封夫君，西海郡王兮主雪山。
    许穆夫人唱：国难当头兮男女有责，挺身而出兮决不反悔。红颜一怒兮横眉狄戎，引火烧身兮鞠躬尽瘁。许国大臣兮无理取闹，怒不可遏兮言辞相对：既不我嘉兮不能旋反，视尔不臧兮我思不远；既不我嘉兮不能旋济，视尔不臧兮我思不闷。复国之心兮岂能禁锢，拯救卫国兮赤心难追！
    叶嫦娥坐在前排，她在台下有些坐不住，闹着也要登台演唱，身边几个人极力解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