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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1世纪,大约纣王九年,西伯侯姬昌率领一支载满宝物的船队从西岐出发,沿淇河东下,(淇河并非发源西岐——本网)浩浩荡荡向朝歌驶去。这是一次西岐向纣王表示臣服的进贡之旅。
数十天的顺水航行,船队悠然驶入了京畿地区——有朝歌“后花园”之称的青岩绝。这时,船队停了下来。
姬昌一定是为这里的山水打动了。上了岸,他径直朝山顶走去。
站在峰顶,山鸣谷应,风起云涌。山脚下,舒缓的由西北而来的淇河水,撞到青岩绝后,水流突然加速,在山间划出一条优美的曲线,然后流向东南……忽然,姬昌眼里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他凝视着山下奇异的景色,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澈……
数年后,一部被后人称作“天人之学”、列为五经之首的《周易》,出现在姬昌的笔下。这本书成为中国有史以来最让人感到困惑与神秘的一本书。当年姬昌在青岩绝的大彻大悟,也成为一次伟大的顿悟!
发现“天然太极图” 发现“淇河天然太极图”,是在四年前。
2000年的某一天,鹤壁市旅游局几名工作人员登上了青岩绝,无意间他们朝山下一瞥,发现了这个惊天的“秘密”——呈反“S”形的淇河水将周围100万平方米的土地豁然割成南北两块,俯瞰远眺,太极阴阳二鱼泾渭分明。“阳鱼”青石裸露,捧拥圆地;“阴鱼”沃土肥田,层林尽染。与“太极图”何其相似乃尔!
此前,这里一直默默无闻。
有关青岩绝“天然太极图”,历史典籍中没有任何记载。但并不奇怪。晚清甲骨文发现以前,有关夏、商、周三个朝代在中国历史上是否存在过,史学家们一直争论不休,因为此前从未发现过这三个朝代的任何史物遗迹,仅凭《史记》对夏、商、周寥寥数笔的记述,让人不足为信。时间上,这三个朝代距离我们也太过久远,即使是司马迁的西汉时期,与之也有近千年之遥。公元前221年,发生在秦国的那场声势浩大的“焚书坑儒”,几乎将这三个朝代彻底湮灭。直到现在,“夏商周断代工程”仍是一项浩繁的、存在太多悬疑的工程。
因而,“文王演《周易》”始终囿于俾史传说,而《周易》是文王受了青岩绝“天然太极图”启发的说法,更无从考起。
上个世纪80年代,历史学家张政粮在甲骨文和金文中发现了“数字卦”,此后这一发现又在出土的殷代陶器中得到印证,从而证实《周易》出现的年代至少在商代。这是一个有利于“文王演《周易》”、乃至《周易》与青岩绝有关的史证。
但这远远不够。
尽管如此,青岩绝“天然太极图”与“文王演《周易》”有关的说法,也并非无稽之谈。
“淇河天然太极图”的历史渊源
而今,全国已有云南“云龙天然太极图”、浙江“俞源天然太极图”、河南“淇河天然太极图”等几处发现。其中尤以“淇河天然太极图”的规模最大,也最符合历史逻辑。
中国自夏代步入奴隶社会以来,中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始终未偏离过黄河流域,公元前14世纪盘庚迁殷(今安阳西北一带)后,更以中原为“万邦之都”。从此,这一地域格局几乎没有太大改变。
众所周知,殷商是华夏文明初现的时代,而华夏文明又与“西周文明”大有渊源。文王统治西周的五十多年间,以“周礼”为代表的“西周文明”正处于鼎盛时期。武王伐纣前,作为殷王朝四大侯国之一的西周,出于战略考虑,其文化内涵极力向殷商文明靠拢,并最终与之融为一体。而当时的朝歌(今淇县)是中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因而,这一时期中国最璀璨的文化经典只能出现在这一区域。
位于东经114度10分、北纬35度49分的“淇河天然太极图”,就处在这一中心区域内。这里又与“文王拘而演《周易》”的汤阴羑里近在咫尺。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作为殷王朝伯侯的姬昌,其足迹肯定在青岩绝一带出没过,至今青岩绝还有文王曾被殷纣王囚禁于此的传说。因此,所有关于《周易》与“淇河天然太极图”存在某种联系的推测、判断、假说、分析,都显得更为合理,也似乎更接近真相。
近期在青岩绝发现的一幅浮雕,仿佛使推测又向前迈了一步。青岩绝南侧一处崖壁上,发现一幅宽约1.4米、高约2米的石刻人像,上面的人像长袍宽带,侧卧托腮作沉思状。没有人知道这幅浮雕勒刻的具体年代,上面的人物又是谁,但参照与之相邻的一块明代嘉靖二十七年的“功德施工”碑分析,浮雕创作的时间很可能是在明朝嘉靖年以前,或者更早。而与之相呼应的是,明朝以前,青岩绝曾经有一座文王庙,后来又毁于战乱。
《周易》与“淇河天然太极图”究竟存在怎样的关联,这也许会像《周易》一样让人永远感到扑朔迷离。但可以肯定的是,“淇河天然太极图”的发现,决非只是一种地貌与“太极图”偶然相似的外在联想,两者存在太多的历史与文化关联的必然性。
“文王拘而演《周易》”
这大概是司马迁对周文王最为经典的描述了。而其他的记载,几乎都把周文王描绘成一位圣人。
记载中,文王姓姬名昌,又称周侯、西伯,生卒不详,传说他活了97岁,任周族首领50年。“文王”是其死后的追尊之号。
文王一生的功绩有三个方面。一是执掌西周50年中,使这个原本弱小的侯国逐渐壮大为一支能与殷王朝抗衡的力量,为以后武王灭殷奠定了基础。二是创制“周礼”,引导华夏民族走出蛮荒时代,对其后漫长的中华文明产生了深远影响。三是推演《周易》,提出“刚柔相对,变在其中”的朴素辩证法观点,使中国由此开始了“究天问际”的哲学思考。
传说周族是帝喾的后裔,虞夏之际居于邰(今陕西武功县西南)。邰地处渭北平原中心,土地肥沃,周人在此继承、发展了烈山氏种植“百谷百蔬”的经验,农耕文明得到迅速发展。夏末时,由于西北游牧部落不断南侵,周人被迫北迁,在泾水中游一带坚持农业生产。至殷商初年,周逐渐发展成一个富庶兴旺之邦。此后周人开始“弓矢斯张,干戈戚扬”,不断扩充武力,势力很快便越过渭河,“周道之兴自始此”。殷商末期,西周已成为殷西大邦。
文王执掌西周后,先是对西北各部发起全面攻击,确立了西域霸主地位,然后将势力不断东移,建立毕邑(今陕西咸阳北)作为东扩前哨,灭掉亲商的祟国(今陕西户县东)占据渭南,不久又将都城由岐周迁至沣水西岸。至此,关中平原已悉数归周所有,其战略矛头直指腐朽没落的殷王朝。
周的强大引起殷纣王极大恐慌,而这时,殷的灭亡已不可避免。纣王即位后,大修离宫别馆,“厚赋税以实鹿台之钱,而盈巨桥之粟”,招致民众奋起反抗,诸侯也纷纷归顺于周,纣王成了民贼独夫。
无奈之下,利用朝觐之机将文王囚于羑里,成了纣王挽回败局的最后一招。但八年后,迫于周的强大,又不得不将文王释放。文王死后不久,武王统率大军大举伐殷,殷王朝瞬间灰飞烟灭。
当年,殷纣王将西伯侯囚禁在羑里时不会想到,这个杀不得又放不得的心腹大患,身陷囹圄,却没有惶惶不可终日,反倒悠哉游哉地推演起《周易》来。时间上,《周易》的诞生竟得益于纣王的囚禁。
《周易》之惑
文王试图用《周易》来说明宇宙万物的一切变化。实事证明,他的愿望几乎实现!
《周易》出现前,人们对宇宙的认知是混乱、神秘的。《周易》给了人们一种认知宇宙的方法,而不是结果。然而直到现在,许多人认为《周易》是玄学或者巫术。《周易》创制之初确有占卜的功能。《周易》通过占卜来启示天道、人道、地道的变化规律,为的是趋吉避凶,把握人生立身处世之本。易学的哲理为后世崇仰深究,后人再以义理阐释,渐渐使之成为占筮、义理兼而有之的典籍。但易经的“义理”不是由科学实验得来的,而是出自文王本人的直接判断,但又符合科学思想。
周文王无疑是一位智慧卓越、见地深透的智者。他的智慧又并非天赐神授。
文王之前,有伏羲“始作八卦”的传说。彼时人道未显,社会尚处在畜牧时代,如何战胜自然是人们思考的主题。伏羲用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种自然现象(即八卦)作为思想符号,归纳出万物的共性。这被称为是易学的初级阶段。到了殷商时期,人文思想有了相当发展,家庭、国家、社会的伦理制度已初步形成。此时,人们迫切需要的是如何有一个高尚的人格标准作为人生的理想目标。应时而兴,文王把上古结绳时代的文化遗存《河图》、《洛书》、《伏羲八卦》作了研究、整理,将伏羲八卦演为六十四卦,并为每一卦每一爻作了卦爻辞,他籍著六爻上下的变动、卦与卦的关系、阴阳二性的分别,为人类规划出一个可以普遍遵循的法则。《周易》因此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根源和一切学术思想的源泉,被后人推崇为大道之源、众经之首。
《系辞上传》中说:“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生”在这里不是产生而演变的意思)意思是说,宇宙万物皆由太极而生。太极是什么?就易经本意而言,唐代孔颖达所著《正义》中解说或许最为贴切:“太极是天地未分前,混而为一的元气。”
由于阴阳变化无常,使之万物生生不息的作用显得极其微妙,难以捉摸。这也是易学让人感到的困惑地方。《系辞上传》说“阴阳不测谓之神”,又说“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要求人们不能具体、有形地认识宇宙,应该抽象、无形地思考。然而,囿于当时人类对宇宙认知程度,周文王构筑了一个如此庞大的认知框架,推演出“义理”却始终得不到印证,始终游走在科学与理性的边缘。
青岩绝“太极之变”
说这里“水过则清、地运则灵、人居则寿”,并不为过。
青岩绝的美在于质朴,却不是那种粗犷式的,质朴中又不乏灵秀。走近这里,豁然有种远离尘嚣的宁静,思绪先是一片空白,而后渐渐飞扬,仿佛有种神力驱使你展开想像的双翼,与这里的山水融为一体……这里,恰恰又是中国思想史的策源地,人类最伟大的一次彻悟就发生在这里,顿时,它又变得异常神秘。
如果说,周文王当年在青岩绝山顶的惊鸿一瞥,打开了一扇“究天问际”的门,那么,二十一世纪初“淇河天然太极图”的发现,无疑是破解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历史之谜。
其实,“天然太极图”发现之前,青岩绝的人文景观已经颇具规模了———文王潭、千佛洞、白衣洞、关圣庙、许穆夫人垂钓处,等等。其中,传说殷商时期这里曾经是朝歌天朝大理寺御狱大牢的说法,早已有之,据说文王姬昌被囚羑里之前,曾羁押于此。接下来,顺理成章的是,青岩绝下面那个偌大的、呈反S形状的自然景观,由于暗合了八卦的义理,而使姬昌获得了巨大的启示,历史空间与时间的诸多吻合,又使这个传说具有了很高的可信度。即使真相并非如此,作为一处奇异的自然景观,“淇河天然太极图”的价值也依然不可小觑。
无论是作为历史存在还是自然存在,“淇河天然太极图”的出现,无疑将给青岩绝以及鹤壁的人文历史与旅游业,带来一场潜在的巨变。
2004-7-13 《淇滨晚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