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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话孔子德参天地  赞老聃道贯古今


 
 

  伟大的政治家、思想家、教育家孔子为商汤的后裔,他的六世祖孔父嘉得姓于孔,为宋国卫殇公时代大司马,孔父嘉和他的父亲正考父及先祖弗父何辅助了几代国君,都是宋国的功臣。

  孔子(公元前551年9月28日~公元前479年4月11日),子姓,孔氏,名丘,字仲尼,祖籍宋国栗邑(今河南商丘夏邑),出生地鲁国邹邑(今山东曲阜东南的邹城南辛镇鲁源村) 

  孔子的祖上是宋国的贵族,先祖是商朝开国君主商汤。微仲衍是孔子的十五世祖。六世祖孔父嘉为大司马,封于栗邑,那里是孔子的祖籍地。宋殇公时代,孔父嘉在宫廷内乱中被太宰华督所杀。孔父嘉的一个仆人乘乱把他年幼儿子的木金父抱走,日夜兼程奔到鲁国邹邑避难,从此定居鲁国。木金父生睾夷,睾夷生孔防叔,孔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纥。叔梁纥当年与鲁国名将狄虒弥、孟氏家臣秦堇父合称“鲁国三虎将”,在帮助宋国攻打偪阳城时手托悬门,立下赫赫战功,从此威名大振,被封为邹邑大夫。

  叔梁纥的正妻施氏,生了9个女儿却没有一个儿子,小妾为他生了个儿子叫孟皮,孟皮有足疾,叔梁纥很不满意。

  叔梁纥又娶了颜氏的小女儿颜徵在立为妾,当时颜徵在不满20岁,而叔梁纥已经66岁,夫妻曾祷于尼丘山而怀孕,在鲁襄公二十二年(公元前551年)生了孔子。

  孔子生来头顶凹陷,而又因其母曾祷于尼丘山,故名“丘”,排行老二,字“仲尼”。孔子3岁的时候,叔梁纥病逝,颜徵在失去庇护,被叔梁纥正妻施氏所逐。于是颜徵在带孔子和庶兄孟皮来到曲阜阙里,过着清贫的生活。

  鲁昭公五年(公元前537年)15岁的孔子已经意识到要努力学习做人与生活的本领。17岁时,母亲颜徵在去世。这一年,季氏宴请士一级贵族,孔子去赴宴,被季氏家臣阳虎拒之门外。19岁时,为了能够经常回到祖籍地宋国祭拜祖先,便迎娶了宋国人亓官氏之女为妻。次年亓官氏生子,此时正好赶上鲁昭公赐给孔子一条鲤鱼,于是为儿子起名为鲤,字伯鱼。 

  是年孔子开始为委吏,管理仓库。后来改作乘田,管理畜牧。 孔子自20多岁起,就想走仕途,所以对天下大事非常关注,经常思考治理国家的诸多问题,也常发表一些见解。

  鲁昭公二十年(公元前522年),孔子30岁时,已有些名气,所以自称三十而立。这一年,齐景公与晏婴出访鲁国时召见了孔子,与他讨论秦穆公称霸的问题,孔子由此结识了齐景公。

  鲁昭公二十四年(公元前518年)34岁的孔子听说国都里有个大贤,人称老子,就非常崇拜老子,他说:“吾闻老聃博古知今,通礼乐之原,明道德之归,则吾师也。”于是就带着弟子南宫敬叔一起去成周拜会他。老子16岁入朝为官,成就日日精进,声名远播。这时为周朝 “国家图书馆馆长”。老子至少要比孔子大20岁,也比孔子出名得早,

  孔子见到老子,彼此一番见面礼仪之后,老子突然张开嘴让孔子看,然后问道:“你能看得见我的牙齿吗?”

  孔子感觉很奇怪,先生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于是据实回答:“您的牙齿,已经全都掉光了。”

  老子接着又问:“那么我的舌头呢?你看它还在我嘴里吗?”

  孔子立即回答说:“它还在您的嘴里,完好无损。”

  于是,老子不慌不忙地说出一个道理:“你明白了吧?牙齿因为太坚硬,老是与各种食物咬来碰去,还自己跟自己咬来碰去,因此时间长了就掉光了。可是,舌头不同。舌头柔软,虽然常常在牙齿同食物的磕碰中被挤来挤去的,但始终都只是默默地品味儿,不参与牙齿跟食物任何一方的磕碰争斗;最终,食物碎了,牙齿掉了,而舌头却能完好无损地伴随着人的生命,直到终点。”

  孔子恍然大悟。老子这是在用自己的牙齿和舌头做比喻,深入浅出地说明了一个“弱柔生存” “不偏不倚”的道理。

  老子与孔子彻夜长谈之后,又带孔子拜访大夫苌弘。苌弘善于音乐,他向孔子传授了乐律、乐理,并引孔子观看了祭神之典,考察了周国的教育基地和祭祀礼仪,使孔子感叹不已,获益匪浅。孔子在成周住了数日,要拜别老子了。

  老子道:“我听说,富贵者送人以财,仁义者送人以言。我不富不贵,无财以送你,愿以数言相送。当今之世,聪明而深察的人,之所以屡屡遭受魔难,在于这些人好议论别人的是非;善于辩解而又性情通达的人,之所以招惹祸端,在于这些人好宣扬别人的丑恶。所以,作为一个一般的人,不要认为自己比别人聪明;作为一名国君的臣子,不要认为自己比别人高贵。望你能牢记我的话。”

  孔子顿首:“弟子一定谨记在心。”

  送别之即,二人还有一段非常经典的对白,显示了儒家与道家思想的碰撞。 

  二人来到黄河之滨,见河水滔滔,浊浪翻滚,其势如万马奔腾,其声如虎吼雷鸣。

  孔子站立岸边,不觉叹道:“时光像流水一样一去不复返。黄河之水奔腾不息,人之年华流逝不止,河水不知何处去,人生不知何处归。”

  听到孔子说的话,老子道:“人生天地之间,应与天地为一体。天地,为自然之物;人生,也为自然之物;人有幼、少、壮、老之变化,犹如天地有春、夏、秋、冬之交替,有何叹息?生于自然,死于自然,任其自然,则本性不乱;不适应自然,奔忙于仁义之间,就会被缠住而不能脱身。功名存于心,则焦虑之情生;利欲留于心,则烦恼之情增。”

  孔子解释说:“我忧的是大道不行,仁义不施,战乱不止,国乱不治,所以对于人生短暂,不能有功于世,不能有为于民而感叹。” 

  老子说:“天地无人推而自行,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禽兽无人造而自生,此为自然现象,不是人们可以掌握得了的。人之所以生、所以无、所以荣、所以辱,都有它的自然之理、自然之道。顺着自然之理而做,遵循自然之道而行,国则自治,人则自正,何须津津而谈礼乐而倡仁义?津津而谈礼乐而倡导仁义,就远远违背了人之本性,犹如战场上击鼓一般,击之愈响,兵士们冲锋地愈远。” 

稍停片刻,老子手指浩浩黄河,对孔子说:“你何不学水之大德呢?”

  孔子说:“水有何德?”

  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正所谓谦下之德;故江海所以能为百川之王,因为它总是处在低层,百川的水才能流入江海。天下莫柔弱于水,但照样能攻克坚韧的石头,这正是水的柔德;所以柔能克刚,弱能胜强。因其无形,所以能进入无间,由此可知不言之教、无为之益。”

  孔子闻言,恍然大悟道:“先生此言,使我顿开茅塞。众人处上,水独处下;众人处易,水独处险;众人处洁,水独处秽。所处尽人之所恶,谁能与之争?这正是上善若水的道理。”

  老子点头说:“孺子可教也。你可切记:与世无争,则天下无人能与之争,此乃效法水德也。水近乎于道:道无所不在,水无所不利,避高趋下,未尝有所逆,善处地也;空处湛静,深不可测。善为渊也;损而不竭,施不求报,善为仁也;环必旋,方必折,塞必止,决必流,善守信也;洗涤群秽,平准高下,善治物也;以载则浮,以鉴则清,以攻则坚强莫能敌,善用能也;不舍昼夜,盈科后进,善待时也。故圣者随时而行,贤者应事而变;智者无为而治,达者顺天而生。你此去后,不要把骄气显现在言表上,不要把志欲显现在容颜上。否则,你的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到了,身体还没有到消息已经传过去了,张张扬扬,如虎行于大街,谁敢用你?”

 孔子说:”先生之言,出自肺腑,融入了弟子的心脾,弟子受益匪浅,终生难忘。弟子将遵奉不怠,以谢先生之恩。”

  说完,依依不舍地向老子告别,然后与南宫敬叔上车,往鲁国驶去。 

  回到鲁国,众弟子问道:“先生拜访老子,见到了吗?”

  孔子说:“见到了。”

  弟子问。“老子什么样?”

  孔子说:“鸟,我知它能飞;鱼,吾知它能游;兽,我知它能走。走者可用网缚之,游者可用钩钓之,飞者可用箭取之。至于龙,我不知道怎么对付。龙能乘风云而上九天,我所见到的老子,就像龙一样,学识渊博深不可测,志趣高尚厚如天地,如蛇之随时屈伸,如龙之应时变化。老聃,真正是我的老师。”可见,孔子对老子是多么的崇拜啊。

  鲁昭公二十五年(公元前517年),鲁国发生内乱。鲁昭公被迫逃往齐国,孔子也离开鲁国,到了齐国。 

  鲁昭公二十六年(公元前516年),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说:“君王要像个君王,臣下要像个臣下,父亲要像个父亲,儿子要像个儿子。 ”

  孔子得到了齐景公的赏识,景公欲以尼溪之田封给孔子,被晏子阻止。孔子在齐国听到了《韶》这一种乐曲,如醉如痴,三月不知肉味。孔子是一个大音乐家,《史记•孔子世家》称:孔子在鲁国跟着乐官师襄子学琴,不仅要习其曲谱,还做到了历其境而得其志。孔子30岁就办学授徒,当时他所授课目称“六艺”,即:《诗》《书》《礼》《易》《乐》《春秋》。在当时,礼乐并提,可见乐的重要。《韶》,传说是中国虞舜所作的乐曲名,产生于约公元前23世纪舜时代乐舞。后来又先后被称作《箫韶》《大韶》《九招》《九辩》《九歌》等(孔子闻韶处位于今山东淄博齐都镇韶院村北,为一处规模不大的淡灰色仿古建筑。门内北墙正中镶嵌着一方石碑,碑上隶书大字题曰“孔子闻韶处”)

  鲁昭公二十七年(公元前515年),齐国的大夫想加害孔子,孔子听说后只好逃回鲁国。

  鲁昭公二十八年(公元前514年),晋魏献子执政,举贤才不论亲疏。孔子认为这是义举,从近处看,不会埋没与自己亲近而有贤德的人,从远处看,不会埋没受人推举而有贤德的人,这可以说是仁义了。 

  孔子40岁那年,认为自己经过几十年的磨练,对人生各种问题有了比较清楚的认识,所以自称“四十不惑”。

  鲁定公六年(公元前504年),季氏家臣阳虎擅权日重。孔子称之为家臣掌政。孔子隐身专修著《诗》《书》《礼》《乐》,众多弟子跟着孔子走遍各国,跟随他学习。阳虎想要见孔子,而孔子却不想见到阳虎,后来两人在路上相遇。阳虎劝孔子出仕,孔子没有明确表态,随后孔子被升为小司空。

  鲁定公九年(公元前501年),孔子与老子相别已经十七八年了,这时已经51岁,仍未学得大道。得知老子在宋国沛地(今江苏沛县)隐居,特携弟子第二次拜访老子。

  到了老子住的地方,孔子迫不及待地跨入室内,发现老聃刚洗了头,湿漉漉的长发显得很凌乱,老子正站在窗前晾干。瞧那守静的模样 ,纹丝不动,好像灵魂脱体远游去了,只剩一副躯壳,不像个活人。孔子急忙回避,退到室外等待。直到听见室内有响动了,才走进去。

 孔子说:“到底是我眼花了哟?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真是那样的哟?刚才先生肢体僵倔,挺立不动,就像枯树 ,仿佛已经辞别人世,独自活在另一个神秘的境界中。”

 老聃说:“我神游了宇宙的原始状态。”

 孔子说:“你在说啥呀?”

 老子说:“宇宙的原始状态,用理论不可能阐释明白 ,用语言不可能叙述清楚。真相既然没法认识透彻,那就尝试为你浮光掠影地谈谈印象吧。浑沌一分为二,上有了天,下有了地。纯阴之气冷飕飕地从地下升起,纯阳之气热烘烘地从天上降落。阴阳二气结合,造成万物。万物演变,显示出秩序性,也就是规律性,似乎有谁幕后导演,但是它从来不登台亮相。此物消亡了,彼物滋生了。此物盛行了,彼物衰微了。此物隐没了,彼物显现了。太阳轨迹悄悄修改了,月亮相貌渐渐变化了。以上种种事件天天发生,似乎有谁暗中效劳,但是它从来不要求记功。这一切从何处来?这一切回何处去?可知生死循环不已,起点就是终点,所以没有绝对的起点;终点就是起点,所以没有绝对的终点。宇宙除了它,从不亮相的它,从不记功的它,谁有资格做主? 它是谁?它是道。”

  老子问孔子道:“一别十几载,听说你已成北方的大贤。此次光临,有何指教?”

  孔丘拜道:“弟子不才,虽精思勤习,然空游十数载,未入大道之门。故特来求教。”

  老子说:“你是怎么寻求的呢?”

  孔子说:“我从制度规范上去寻求,五年还没有得到。”

  老子说:“你又从那里寻求道呢?”

  孔子说:“我从阴阳变化的道理中去寻求,已经有12年了。还没有得到。”

  老子说:“不错,假使道是可以奉献的,人们早已把它当作礼物献给了国君;假如道是可以进奉的,儿子早已拿去孝敬父母;假如道可以讲给人听,那么人们早就把它告诉给自己的弟兄了;假如大道是可以传授的,人们早就将它传授给子孙了。

 “由修道而得道,那才是美之最、乐之最。精神进入至美至乐之境,便是至人。”

  老子接着说:“草食动物不怕迁移,只要有一大片草地,哪里都能生存。水生动物不怕迁移,只要有一大片水域,哪里都能生存。这里迁那里,那里移这里,量变而已,很快适应环境。只要享有水草常态,那些动物便不至于喜怒哀乐交战胸间。由此可知,低等动物也是安于常态的啊。天阳地阴,二气造成万物。用齐物的观点看,万物同根,根在阴阳二气。这便是一切生命的共性之所在。修道寻根,认同一切生命,悟到万物不但同根,而且同体,便能看见小我之上有个大我,那是宇宙生命,那是常态。低等动物都能安常,何况人呢。从大我的高度看,我的四肢和胴体、五脏和骨胳,等同尘垢,有也好,无也好,不足轻重,何必牵肠挂肚。生死始终等同昼夜,何必把喜怒哀乐藏在胸间。至于得失祸福更不足轻重了,何必喜得哀失,攘祸祈福。那些隶属于我的富贵荣华被我清洗了,好比清洗一身污泥,因为我悟到身体比它们更有价值。作为个体生命,我的价值表现于宇宙生命之内,所以我敢说,我是宝贵的。所谓至美也就是最美的东西,也就在这里呀。是的,我的生命会变形,但不会失去。况且千变万化,我的生命也不会有终点,还愁什么。所谓至乐也就是最乐的东西,就在这里呀。精神到了至美至乐之境,修道者都是能体会到。    

  孔丘听到这里,如腾云中,如潜海底,如入山林,如沁物体,感到天我合为一体,自己就是万物,万物就是自己,心旷而神怡,不禁赞叹道:“阔矣!广矣!无边无际!我今年51岁了,只知道仁义礼仪。哪知道环宇如此空旷广大?好生畅快,再讲,再讲。”

  老子见孔丘已入大道之门,侃侃而谈道:“圣人处世,遇事而不背,事迁而不守,顺物流转,任事自然。调和而顺应者,称得上有德之人;随势而顺应者,称得上得道之人。”

  老子接着说:“心中不自悟则道不停留,何况在外没有与本心配合的对象,大道自然更难以运行。若出于本心的领悟,不为外方所接受时,圣人就不会拿来传授;若是出于外在,其本心又无法接受的,圣人也不会强迫自己来接受。名,是天下共用的,不可贪取。仁义,是先王的旅舍,只可留宿一夜而不可久居,否则便会召来责难。

  “古代的至人,时而借道于仁,时而寄宿于义,没有一定的常轨,畅游在自由自在的天地里。依靠微薄的田地收成而活,依赖不丰的菜园蔬菜而生,这样便能逍遥无为,简朴便容易生活,便没有损失。古人认为只有这样才是实在纯真的行为。

  “以财富为追求对象的人,便不会辞让利禄给别人;看重名望的人,也不会把名声让给别人;热衷于权势的人,更不肯给人以权柄。因为操持权柄的人,有了就害怕失去,真失去了他便悲哀沮丧。其实,他们对这些权势毫无所知,却又渴慕那无休无止的物欲,自己陷身其中却又无法自拔,这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啊!

  “恩、怨、取、与、谏、教、生、杀这八项,都是纠正人类行为的工具,只有能够顺应自然变化而坚持下去的人才能够运用它。所以说,自己端正了,才能够正人。如果内心不明白这些道理,天道的大门对他是不会开放的。

 “道,深沉似海,高大似山,遍布环宇而无处不在,川流不息而无所不至,求之而不可得,论之而不可及,生育天地而不衰败,资助万物而不匮乏。天得之而高,地得之而厚,日月得之而行,四时得之而序,万物得之而形。”

  孔丘闻之,只感到自己的身体如云飘动,随风而行;如水流转,就势而迁。情不自禁地惊呼道:“悠哉!闲哉!乘舟而漂于海,乘车而行于陆。进则同进,止则同止,何须以己之力而代舟车?君子有自己的奇能,善于借助于万物。妙哉!妙哉!再讲,再讲。”

  老子又道:“由宇宙本始观之,万物皆气化而成,气化而灭。人之生,气之聚;人之死,气之散。人生于天地间,如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万物之生,蓬蓬勃勃,没有不是从无到有的;众类繁衍,变化万千,没有不是从有到无的。物之生,就是从无化为有;物之死,就是从有化为无。有,气聚而可见;无,气散而不可见。有也是气,无也是气,有无皆是气,所以生死一气。生者没有不死的,而人见生则喜,见死则悲,不奇怪吗?人之死,犹如解除了形体的束缚,脱开了性情的影响,由暂时的寄宿于世界,回到了原本的境地。人远离原本,如游子远走他乡;人死就是回归原本,如游子回归故乡,所以生不要喜,死不要悲。得道之人,视生死为一条,生为安乐,死为安息;视是非为同一,是也不是,不是也是;视贵贱为一体,贱也不贱,贵也不贵;视荣辱为一样,荣也不荣,辱也不辱。为什么呢?站在大道之上,观察事物的根本,生死、是非、贵贱、荣辱,都是人为的价值观,这种价值观很容易发生变化。知此大道,则顺其变动而不束缚于心,任凭日月交替、天地震动、风吼海啸、雷鸣电击而泰然处之。”

  孔丘听到这里,感慨万千,不禁说道:“吾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今五十一方知天命,即造化为何物。造我为鹊,则顺着喜鹊的习性而生息;造我为鱼,则顺着鱼的习性而生息;造我为蜂,则顺着蜂的习性而生息,造我为人,则顺着人的本源而生息。鹊、鱼、蜂、人不同,但他们的自然本源却相同;顺本源性而变化,就是顺道而行;立身于不同之中,游神于大同之境,就合于大道了。我日日求道,不知道道在我身。”

  孔子又对老子说:“我研究《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自以为很久了,熟悉其中的道理了,便去进见72位国君,与他们讨论先王之道,阐明周公、召公的业绩,但是没有一位君王肯定我的,太难了。是这些人难以说服呢,还是道理难以阐明呢?”

  老子说:“幸亏你没有遇到治世的明君啊。所谓六经只是先王陈腐的遗迹,并不是遗迹的根源。现在,你所说的好比是足迹。足迹是鞋子踩出来的痕迹。足迹怎么能算是鞋呢?白鶂雌雄相互对视而生育;昆虫,雄的在上面呜叫,雌的在下面应和,借着回声而受孕;还有的动物自身兼雌雄两性,可自身而生育。它们的天性不可更改,命运不可变更,这就像时光不可阻止,道不可闭塞一样自然。如果得到道,怎样都可行,如果失去道,怎样都行不通。”

  孔子返回住所,三个月不曾出门,然后第三次去拜见老子,说:“我懂了。乌鸦、喜鹊孵卵而化育,鱼濡沫而生子,蜂类靠育化而生;尤其是那昆虫,一生下弟弟,哥哥怕失爱而啼哭。我没有顺应自然的变化而改变自己,已经很久了,不顺应自然的变化,没有看到万物的天性,怎么能够去教化别人呢?”

  老子说:“可以了,你得道了。”

  鲁定公十一年(公元前499年),孔子升为鲁国大司寇,摄相事,七日而诛少正卯,曝尸三日,鲁国大治。

  鲁定公十二年(公元前498年),孔子为削弱三桓”,采取了隳三都的措施,即拆毁“三桓”所建的城堡。 “三桓”指季孙氏、叔孙氏、孟孙氏三家世卿,因为是鲁桓公的三个儿子的后代,故称三桓”。当时的鲁国政权实际掌握在他们手中,而“三桓”的一些家臣又在不同程度上控制着“三桓”。后来隳三都的行动半途而废,孔子与“三桓”的矛盾也日益加深。

  鲁定公十三年(公元前497年)春天,齐国送80名美女到鲁国。鲁定公、季桓子接受了女乐,君臣迷恋歌舞,鲁定公多日不理朝政。孔子与季氏出现不和。孔子非常失望。不久鲁国举行郊祭,祭祀后按惯例送祭肉给大夫们时,并没有送给孔子,这表明季氏不想再任用他了,

  鲁定公十四年(公元前496年),孔子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离开鲁国,到外国去寻找出路,开始了周游列国的旅程,这一年,孔子55岁。第一次来到了卫国,卫灵公开始非常尊重孔子,按照鲁国的年俸禄标准发给孔子俸粟6万,但并没给他什么官职,没让他参与政事。

  卫灵公夫人南子在宫中召见孔子,并让人传话说:“天下的君子凡看得起我们卫国,想和我老公做兄弟的就一定要来见我,我现在愿意见你。”

  孔子辞谢那个使者后思量再三,认为如果不去,就要落个不是君子、不愿与卫灵公交朋友的名声,最后还是极不情愿地去见了南子。南子当时坐在一座用细葛布做成的帐帘里面,孔子进门后就冲着帐帘里面的南子行大礼,等孔子行完礼后,南子也在帐帘里拜了一次,以致弄得其首饰佩玉叮当直响。

  孔子去拜见南子,子路为此不高兴。认为老师整天教我们要讲礼仪,不该去见南子这样的人。孔子感到很委屈,但又说不清楚,只好发誓说:“我如果做了错事,上天就会厌弃我啊,上天就会厌弃我啊。”

  孔子在卫国住了约10个月,因有人在卫灵公面前进谗言,说孔子接触了与卫灵公不一心的人,卫灵公对孔子起了疑心,派人公开监视孔子的行动,因此孔子带弟子离开卫国,打算去陈国。

  孔子路过匡城(今河南长垣张寨乡孔庄村)时,因被人误会为鲁国的权臣阳虎,而被人围困了五日,只好逃离匡城,又第二次来到卫国。卫灵公非常高兴,亲自出城迎接。次年,孔子离开卫国回到鲁国。鲁哀公二年(公元前493年),孔子由鲁国第三次来到卫国。

  卫灵公听说孔子又回来了,非常高兴,亲自跑到郊外去迎接孔子。然而,这次来到卫国,孔子见卫灵公已经老态龙钟,对政事不是那么关心了。孔子提出讨伐蒲人的建议,卫灵公也不采纳。孔子非常伤心,感叹道:“如果用我来主持国家政事,一年就可以了,三年便可大见成效。”但是卫灵公无动于衷。

  卫灵公让孔子陪着他和南子坐上马车,招摇过市。这让孔子非常气恼,孔子发牢骚说:“完了呀!我没见过喜欢美德像喜欢美色的人。”当天晚上,卫灵公还兴致勃勃地向孔子请教行军打仗方面的事,孔子很不耐烦,回答说:“礼仪方面的事,我还知道一些,行军打仗方面的事,我没有学过。”

  这年夏天,卫灵公病故后。孔子也离开了卫国,准备去陈国。这次孔子一行在经过宋国时,遭遇了宋国司马桓魋的威胁。孔子只好拐到郑国,孔子在郑国都城与弟子们失散,独自在东门等候弟子来寻找,被人嘲笑,称之为“累累若丧家之犬”。孔子欣然笑曰:“然哉,然哉。”然后孔子到了陈国。鲁哀公四年(公元前491年),孔子离陈去往蔡国。途中断了粮,随行的人都病得起不来了,后被楚人相救。子路极不高兴地来见孔子:“君子也有穷困的时候吗?”

  孔子说:“君子固然也有穷困的时候,但小人一穷困就胡作非为。”公元前489年(鲁哀公六年),孔子离开楚国,第四次回到卫国帝丘,住在卫国大夫、挚友蘧伯玉的家中。

  在孔子周游列国的14年中,有10年在卫国,其中两次住在蘧伯玉家,前后达9年。孔子这次从外地回到卫国,蘧伯玉已是年逾百岁的老人,孔子再次在蘧伯玉家设帐授徒,二人更是无话不谈,充分交流思想。蘧伯玉的政治主张、言行、情操对孔子儒家学说的形成产生了重大影响,他的言行合乎儒家学说的基本观点,为以后孔子儒家学派的最终确立,奠定了坚实基础。不仅如此,蘧伯玉“弗治之治”的政治主张,也开创了道家“无为而治”的先声。

  公元前484年,孔子学生冉由为鲁国领兵把齐国打得大败。鲁定公很器重冉由,问他跟谁学的本事。冉由说孔子是他的老师。鲁定公便召孔子归鲁,孔子说:“鸟能择木,木岂能择鸟乎!”于是孔子从卫国回到了鲁国,这时孔子已经68岁了。孔子周游列国14年的生涯至此结束。这时仍有心从政,但仍是被敬而不用。 

  身处乱世的孔子所主张的仁政没有施展的空间,但在他任太宰的三个月中,鲁国得到治理,使强大的齐国也畏惧孔子的才能,足见孔子无愧于杰出政治家的称号。政治上的不得意,使孔子将很大一部分精力用在教育事业上。孔子打破了教育垄断,开创了私学先驱,弟子多达3000人,其中贤人72,便是著名的七十二贤士。

  鲁哀公十六年二月初四日(公元前479年4月4日),子贡来见孔子,孔子柱杖依于门前遥遥相望。他责问子贡为何那么晚来见自己。于是叹息说泰山将要坍塌了,梁柱将要腐朽折断了,哲人将要如同草木一样枯萎腐烂了。孔子流下了眼泪,讲到天下无道已经很久很久了,没有人肯采纳自己的主张。自己的主张不可能实现了。

  鲁哀公十六年二月十一日(公元前479年4月11日),孔子患病不愈而卒,终年73岁,葬于鲁城北泗水岸边。不少弟子为之守墓三年,唯独子贡为孔子守墓六年。孔子的故居改为庙堂。2000多年来,孔子备受人们的奉祀。

  孔子建构了完整的德道”思想体系:在个体层面主张“仁、礼”之德性与德行。德道思想体系是以性善论“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为基础,以立人极“三极之道”)为旨归,以人道与天道、地道相会通,人道中庸又适时之变为方法论的完足思想体系。

  孔子的仁说,体现了人道精神,孔子的礼说,则体现了礼制精神,即现代意义上的秩序和制度。人道主义是人类永恒的主题,对于任何社会,任何时代、任何一个政府都是适用的,而秩序和制度社会则是建立人类文明社会的基本要求。孔子的这种人道主义和秩序精神是中国古代社会政治思想的精华。

  孔子的政治思想核心内容是“礼”与“仁”,在治国的方略上,他主张“为政以德”,用道德和礼教来治理国家是最高尚的治国之道。这种治国方略也叫“德治”或“礼治”。这种方略把德、礼施之于民,严格了等级制,把贵族和庶民截然划分治者与被治者,进一步划定了贵族和庶民间原有的一条重要界限。

  孔子生活在西周宗法礼制传统较深的鲁国,这时周王朝的统治权力已经名存实亡,诸侯间相互争战不断,出现了“王道哀,礼义废,政权失,家殊俗”的社会现实,“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成了那个时代的特点。社会矛盾的激化阻碍了生产力的发展,人的精神和信念也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摧残。这些因素共同构成了孔子政治思想产生的历史渊源和社会条件,“仁”与“礼”是其政治思想的基本精神。

  “小康”社会是孔子主张的较低的政治目标,孔子的最高政治理想是建立“天下为公”的大同社会。孔子的“大同”社会、“小康”社会理想对中国后世影响深远。后来不同历史时期、不同阶段的思想家提出不同内容的憧憬蓝图和奋斗目标,这种思想对进步思想家、改革家也有一定启发,洪秀全、康有为、谭嗣同和孙中山都受到其影响。

  孔子的经济思想最主要的是重义轻利、“见利思义”的义利观与“富民”思想。

  孔子的教育思想是学而优则仕”,他的教育目的是要培养从政的君子,而君子必须具有较高的道德品质修养,所以孔子强调学校教育必须将道德教育放在首要地位“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孔子道德教育的主要内容是“礼”和“仁”。其中“礼”为道德规范,“仁”为最高道德准则。

  孔子被后人称为中国著名的大思想家、大教育家。孔子开创了私人讲学的风气,是儒家学派的创始人。

  孔子晚年修订六经,即《诗》《书》《礼》《乐》《易》《春秋》。孔子去世后,其弟子及其再传弟子把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语录和思想记录下来,整理编成儒家经典《论语》。

  孔子在古代被尊奉为天纵之圣” “天之木铎”,是当时社会上的最博学者之一,被后世统治者尊为孔圣人、至圣、至圣先师、大成至圣文宣王先师、万世师表。其儒家思想对中国和世界都有深远的影响,孔子被列为“世界十大文化名人”之首,被尊为儒教(非儒学)始祖,随着孔子影响力的扩大,对孔子的祭祀也一度成为和对上帝国家的祖宗神同等级别的大祀”。这种殊荣,在中国历史上是极少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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