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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淇水诗苑风景优美 绿林岸边众人画中
淇水诗苑边上有农家饭店，饭店坐落在绿林之中，坐进饭店，窗外就是淇河风光。看着这淇河风光，常云梦说：“我背诵一首唐代白居易的《立秋夕凉风忽至炎暑稍消即事咏怀寄汴州节度使李二十尚书》。白居易生活于公元772年至846年，字乐天，太原人，晚年又号香山居士，与悯农诗人李绅同年出生，同年辞世。李绅生长于贫穷百姓之间，白居易生长于上层社会。白居易二十七岁从乡试，次年进长安应试，二十九岁以第四名及进士第，三十二岁被授校书郎，算是步入了仕途，官至翰林学士、左赞善大夫，晚年作过河南尹。当时的牛李党争中，白居易始终为李所排挤，由此决定了他一生仕途不顺利，他数次被贬，多为外官，因此自称为‘天涯沦落人’。唉，人生几多相似!”常云梦背诵：
袅袅檐树动，好风西南来。红缸霏微灭，碧幌飘飖 开。披襟有余凉，拂簟无纤埃。但喜烦暑退，不惜光阴催。河秋稍清浅，月午方裴回。或行或坐卧，体适心悠哉。美人在浚都，旌旗绕楼台。虽非沧溟阻，难见如蓬莱。蝉迎节又换，雁送书未回。君位日宠重，我年日摧颓。无因风月下，一举平生杯。
“从白居易一生仕途看，虽多为官，但总不顺利，老是处于一种忧愤不安的状态中。作为一个诗人，却成就极大，可以说名动朝野，甚至妇孺皆知。白居易出生时，李白已辞世十年，杜甫也去世两年，他是继李白、杜甫之后唐代又一位大诗人，世称李杜白为唐代三大诗人，白居易是中国文学史上负有盛名且影响深远的唐代诗人和文学家，他的代表诗作有《长恨歌》、《琵琶行》等。”赵燕淇插话。
“这首诗描写了开封至浚县一带当年初秋的景色，时过境迁，生态、气候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唤起人们保护生态的意识，延缓气候变化。《诗经·鄘风·干旄》就有：‘孑孑干旟，在浚之都。素丝组之，良马五之。彼姝者子，何以予之？’这首诗中又见‘美人在浚都，旌旗绕楼台’。可见浚县自古多出美女。如果不是山清水秀，水土养人，哪里能养育出可人的儿女？”付伾岚接话说。
“我也背诵一首唐代贾岛的《访李甘原居》。”周颂鹤背诵：
原西居处静，门对曲江开。石缝衔枯草，查根上净苔。翠微泉夜落，紫阁鸟时来。仍忆寻淇岸，同行采蕨回。
“诗中的李甘原，唐末隐士，曾隐居淇水。此诗写贾岛在淇水流域做客李甘原隐居处所见所感，泉水自山头草木繁茂处落下，飞鸟不时飞入紫红色阁楼，好一处山水俱佳的隐居地!回忆昔日二人沿淇河同行采蕨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让人流连忘返。贾岛生活于公元779年至843年，字阆仙，自号碣石山人。范阳人，也就是河北省涿县。早年为僧，到东都洛阳时，作有一首《题李凝幽居》：‘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过桥分野色，移石动云根。暂去还来此，幽期不负言。’其中的‘鸟宿池中树，僧敲月下门’又欲作‘僧推’，贾岛午后在洛阳的街市上走着路，忘情地作敲推的手势，路人甚感惊讶。当时洛阳令禁止僧人午后外出，贾岛为自己的一首诗伤神，竟忘记了禁令。当时的韩愈任京兆尹，坐着马车也在洛阳街市上行走，贾岛因确定诗中敲推二字，魂游身外物我两忘，不知回避，冲撞了韩愈的车驾，古代冲撞大官儿是犯法的。贾岛据实相告，韩愈得知事情后说：‘我建议你用敲字，敲字比推字好。’从此韩愈与贾岛结为布衣之交，遂授以文法，令贾岛还俗，举为进士。韩愈赠诗：‘孟郊死葬北邙山，日月风云顿觉闲。天恐文章浑断绝，再生贾岛在人间。’贾岛作诗刻苦求工，诗风清淡朴素，贾岛推敲的故事流传后世，遂有‘推敲’一词。贾岛自题：‘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知音如不赏，归卧故山秋。’可见古人炼字炼句是如何下苦功的。”常云梦说起来推敲的来历。
“诗歌是语言艺术中要求比较严格的一种艺术形式。深刻的思想内涵，澎湃的激情，要在短短的几行文字中浓缩，语言不经苦功锤炼，没有炼字炼句的功底，要想写好一首诗歌只能是一种空想。要想让每句话，甚至每个词，每个字都具有相当的表现力，使其在形象的塑造上达到拟态传神，达到给形着色的地步，在意境的形成中充分发挥作用，在思想上做到蕴藉深厚，精辟警策的程度，就必须下苦功炼字炼句。”赵燕淇接话说。
“宋代王安石有一首七绝《泊船瓜州》：‘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其中‘春风又绿江南岸’中的‘绿’字，经过了王安石多次反复锤炼才改定的。王安石初用‘到’字，觉得不好，就用笔圈去，并注明‘不好’。后改为‘过’字，也觉得不好。再改为‘入’字，但还是嫌不够开阔。于是又改为‘满’字，仍感到缺乏春天的那种鲜明的彩色。反反复复经过十多次的修改，最后用了‘绿’字，一字顿使全诗生色，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把本来萧瑟、荒凉的冬日大地，经一夜春风吹得满目新绿，江南的阳春景色和诗人的心境，一下子完全点染出来。这是炼字的典范，可见语言的锤炼是何等的重要。”常云梦又说起来王安石的炼字。
“诗歌的炼字炼句就是对语言的冶炼，使其净化和升华，最终成为诗歌的语言。诗人艾青认为诗是语言的艺术，是最高的语言，最纯粹的语言。苏联诗人马雅可夫斯基认为，诗歌的写作如同镭的开采，开采一克镭需要终年劳动，一个字要想用得恰当，就需要几吨语言的矿藏。诗人的创作需要认真筛选那种最准确、最富有特征的语言，形神兼备地塑造形象，寓意深长地抒发思想，给读者以更多的启发和想象。只有运用经过冶炼的语言，才能让每个字词以一当十，起到以微见巨的作用，从而收到言简意赅、语短情深的效果。诗歌语言的精炼并非使语言深奥、艰涩，而是使语言更加流畅，更加自然通俗易懂。这就需要诗人走向生活，扑下身子，转变作风，加强修养，改变文风，炼字炼句，从而把深刻的思想内容用浅显而又含蓄的语言表达出来，这才是人民大众欢迎的好诗歌。”付伾岚接话说。
“诗歌锤炼语言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表达诗歌的内容，炼字炼句更要注重炼意。如果世界观、人生观意境不高，思想贫乏、肤浅，只是在语言上刻意求成，雕章琢句，就会使人感到不舒服，感到是在为文字而文字，从而陷入形式主义的泥沼，永远也不可能创作出动人的好诗歌。思想情感是精练语言的灵魂，人品是精练语言的基础。有什么样的思想情感，有什么样的人品，就有什么样的语言，没有火热的情感，没有好的人品，就没有火热的语言和感人的诗句，创作出来的诗歌就不可能发自肺腑，发自心底，就不可能有情真意切。”常云梦接着又说。
“诗歌要运用精练和谐的语言。语言具有音乐美，这是诗歌的重要特点之一。诗歌同其他文学作品一样，都是靠语言来塑造形象和表达主题，从而感染读者和教育启发读者。诗歌由于高度集中地反映生活，因此语言就要求特别精练，必须言简意赅，用较少的语言，表现丰富的思想内容，且具有音乐美，语言恰到好处。”赵燕淇继续。
“吃过饭咱们搞几个竹竿在淇河边上钓鱼多好。”魏淇滨说。
“你是想学许穆夫人。”付伾岚笑着说。魏淇滨拿眼睛瞪付伾岚，惹得众人大笑。
“菜上齐了，咱们大家干一杯。”赵燕淇举着酒杯说。大家站起来碰杯。
吃过饭后，众人来到来到淇水诗苑，游人还真不少。常云梦来了几句：
着春衫。玉鞭鞭马南城南。南城南。柔条芳草，留驻金衔。
粉娥采叶供新蚕。蚕饥略许携纤纤。携纤纤。湔裙淇上，更待初三。
“你这是吟诵的宋代贺铸《忆秦娥》。贺铸生活于公元1052年至1125年，字方回，北宋词人，卫州人，卫州就是卫辉。宋太祖贺皇后族孙，所娶亦宗室之女，自称是唐朝贺知章之后裔，以贺知章居庆湖，故自号庆湖遗老。贺铸诗、词、文皆善，风格多样，无愧为北宋大家。这首春游踏青词上阕描写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贺铸着春衫，鞭马朝歌城南，兴致勃勃去踏青。下阕写采桑女劳动后，在淇水中洗涤裙子的情景。”赵燕淇说完，听周颂鹤也来了几句：
幽人筑淇澳，不与世相闻。独携千卷书，过于骨肉亲。辛苦作室堂，插架如鱼鳞。时时体不住，一遇千载人。山川兵火后，墟庙金石存。消磨余纸墨，幻灭去无痕。功名但如此，知子道可尊。不遗世一毫，以全与其身。包丑傅黛膏，百态售笑颦。谁能双蛾眉，闭户自贵珍。鄙人有夙尚，愿与幽侣敦。他年抱健犊，听啸入苏门。
“这是宋代张耒的《寄题何戢秀才琬琰堂》。张耒生活于公元1054年至1114年，字文潜，号柯山，楚州淮阴，也就是江苏淮阴人，宋代诗人，苏门四学士之一，宋神宗熙宁六年进士。这首诗描写了一位淇奥隐居者何戢的读书生活，隐居者嗜书如命，面对何戢隐居处旁边的古庙废墟，感慨时光如流水，无情冲刷历史的痕迹，赞许何戢不追求功名利禄，洁身自好的品格。张耒愿与何戢为友，以之为榜样，成为一个高雅之人。”常云梦说。
大家看过了郦道元《水经注》的《淇水》篇，来到天赉渠首，周颂鹤说：“这是民国三年，也就是公元1914年春，袁世凯、徐世昌、张镇芳等人捐资在淇河筹建引淇工程天赉渠。公元1917年建成，渠长115公里。袁世凯是河南项城人，袁世凯时期，淇河两岸归安阳彰德府管辖，他是想为老家河南办点好事。自古以来淇河两岸都是著名的粮仓之地，史称黎阳仓。袁世凯想利用淇河之水，浇灌紧邻淇河东岸的农田，发展淇河一带的农业。新中国成立以来，不断修缮加固并完善天赉渠及三个支渠，而且大搞农田水利建设，将淇河水浇灌到了淇河中下游所有农田。”
“淇水诗苑水流环绕，水声潺潺，柳树成荫，风景秀丽，已是市民休闲、娱乐的好去处，谈心、聊天的好场所，平时人流如潮，尤其节假日，市民们更是纷纷走出户外，散步来到这里，避暑小坐，或闭目养神，或闲拉家常，或吼嗓高歌，或吹拉弹唱。也有些市民及孩童，或捞鱼或捉虾或戏水，享受着这里美妙风光。春季，他们来闲逛，夏季，他们来消夏，秋季，他们来纳凉，冬季，他们来看小孩子滑冰，年年月月，岁岁如此。鹤壁市被评为最宜居城市之一。周颂鹤却不顾这些，把家搬出了鹤壁市，有周颂鹤后悔的一天!”赵燕淇说。
“我搬家是为了工作，是服从组织调动，你不是也常说要做一块砖，组织想往哪里搬尽管搬吗？”周颂鹤回话说。七人站在天赉渠首远望淇奥风光，见太行群峰层峦叠嶂，云空碧碧，淇河两岸柳暗花明。赵燕淇吟诵：
千嶂浮晴霭，飘飘蔽远空。登高时寓目，身入碧云中。
“这是清代赵之屏的《群峰敛碧》。赵之屏，字德洽，浙江奉天人。清康熙二十三年出任淇县知县，后升任江南淮安府知府。诗的大意是说，淇县西侧是巍巍太行群峰，犹如千万直立的屏风，其上晴日浮着白云，雾岚飘飘连着远方。登高近距离看那些云雾，自身却在碧空云雾之中。”付伾岚说着也吟诵一首：
离离琼实，林列涧漘 。气严青女，点绛聿新。载言载笑，红肥遇春。寸心若此，奚愧臣邻。
“这是赵之屏的《列柿流丹》，大意是说，如玉的果实风中摆动着，树林分布在两山间的淇水岸边。气质好像古代神话传说中的降霜仙子青女，一点一点的紫红色很清新。树下再现《诗经·氓》中的情景，‘既见复关，载笑载言’，红色浓重像春天来临，熟透的柿子漫山遍野，好像二月红花。如果身居官位的人都像柿子这样赤胆忠心，为国为民，哪会愧对乡邻百姓呢？”赵燕淇说。马飞燕也开始吟诵：
坐听雁号空月，卧闻马断苦荄 。己惯征途滋味，碧山今管开怀。
雁阵鸦群忽漫，轻尘薄雾相停。北地风霜渐远，向南柳色犹青。
驯犬出扉不吠，群鸡啄圃频来。秋日雨晴南野，邻家种麦相催。
“这是明代许赞的《高村铺有感》。许赞，河南灵宝人，明代大学士。曾任刑部侍郎，嘉靖年间官至吏部尚书。诗的大意是：寂寞的秋夜坐听雁叫长空月下，枕上卧听马吃草料时嘴嚼苦草根的声音。已经习惯于南来北往征途跋涉的生活，今夜住在西依太行山的高村铺尽管开怀畅饮。成群的雁阵向南飞去，月夜淇奥山水弥漫着轻纱薄雾。自北方而来，那里已是风霜满天，许赞要向南去，南方依然是绿柳青青。训练有素的狗出门一声不响，成群的家鸡总来院子里胡乱啄食。秋雨初晴后南边的田野该是种麦的时候了，邻居家已经播种，催着许赞快回家种麦。”王碧霞说。
“咱们这里的小麦已经全部播种完了，田野已经有了麦苗的绿色。高村铺就是今天的鹤壁市高村桥，商周时期是淇水关，黄飞虎曾镇守过此地。秋日南去的旅途，许赞路经高村铺，月夜雁阵南飞，淇奥秋雨初晴，淇水太行轻纱薄雾，令许赞品味着征途滋味，生出人在旅途的些许厌烦，表露出对高村铺自然景色的眷恋，忆起曾经的恬静农家生活。”王碧霞解释。
“我来背诵一首清代孙宜孙的《朝阳野色》。孙宜孙，淇县北阳乡南阳村人，清代举人。这一首诗很像一幅清新令人陶醉的淇县朝阳山野色图。”马飞燕开始背诵：
淇右诸峰耸，朝阳野色佳。桃花千万树，茅屋两三家。远岫连不断，前岗堆复洼。夜来新雨霁，春草烂朝霞。
“诗的大意是说，淇河西部是茫茫太行诸峰，县城正西的朝阳山野色俱佳。朝阳山阳半腰处有朝阳寺，又称悬空寺，始建于东魏定武七年，依山建造，绝壁而生飞檐凌空，遥望如空中楼阁。山峰挺拔险要，山泉甘洌爽口，青松翠柏、奇花异草在阳光照射下如彩凤当阳，翠盘捧日。《淇县志》载：朝阳山原为殷故宫。据说此处原为帝辛设行宫采暖的地方，与朝阳山西侧避暑胜地清凉庵，阴阳相对，奇妙和谐。朝阳寺有饮马池，是帝辛饮马之处。初春时节千树万树桃花盛开，林间有三两家茅舍。山峰起伏连绵不断，间或有丘陵洼地。夜来春雨霏霏，继而雨停天晴，春草新绿百花带露迎着朝霞。”马飞燕解释。
众人说着沿着淇河东岸向南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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