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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诗经淇卫
第一回 魂梦地球洪荒亘古 话说淇水混沌开初
常云梦出生在淇河岸边，在父辈的影响下，对淇河文化有着深厚的感情。他从小就喜欢读有关淇河文化的书籍，成年后对淇河文化更是着了迷，遇到家乡的老年人，总是问个不停，特别喜爱诗词，对淇河历代文人墨客的诗文收集成了他唯一的爱好，成了他一生的梦想。品读淇河卫地美妙的诗文，他就像插上了梦想的翅膀，总是爱以梦来寄托他内心的愿望和理想。
大学毕业后，常云梦进入了省直机关，工作积极上进，平时喜欢读些诗词，对历史文化痴迷成瘾。已经步入中年的他，近来迷上了网络，晚饭后从公园散步回到家中，便开始上网，在网络中看新闻、时评、诗词、散文、小说，看淇河文化研究网站中有关家乡的文字，看得激动的时候，总要写上几笔。夜静更深的时候，常云梦看到百度上对淇河的介绍：“淇河发源于山西省陵川县棋子山，其源头峰峦叠嶂，峡谷幽深。据国家地质部门实测记载，形成于下澳陶统，距今已有五亿年的历史。”
“淇河竟然有五亿年的历史？时间足够长了，估计地球上所有的河流都没有淇河远古，应该为故乡的母亲河感到骄傲和自豪。”常云梦坐在计算机屏幕前自言自语，像是很怀疑淇河有五亿年的悠久历史。他停止了网游，开始苦苦思索，然后站起来在书房来回走动，接着翻腾起自己的书柜来，似乎要找出来五亿年的依据，满书柜的书摊了一地，狼藉一片。
“洗澡，睡觉，不找了!”常云梦开始洗澡，然后穿了件睡衣进了卧室。躺在床上似睡非睡，身儿飘飘摇摇，接着是身边景物飞逝后移，时空倒转，像是天地初开，亘古洪荒，原始地球的天空没有风云雨雪，荒芜的大地没有江河湖海。
已经走到了地球形成时空的尽头，常云梦看到宇宙之中衰老天体爆炸，碎片化为尘埃又重新聚合，碎片中的无机盐结晶水合物，在高温下离析出了水蒸气，水蒸气自地球内部溢出，天空出现了古云，古云降下古雨，古雨在地表就高而下，涓涓细流汇成初始的江河，江河奔腾着去找寻地表的低洼地带。梦中数十亿年沧海桑田，洪荒横流，最低处纳百川形成原始的海洋和湖泊，常云梦站在远古的水域岸边感慨万千。
似乎又是站在地球赤道上，常云梦四下观望，突然看到一团暖湿空气烦躁不安，厌倦了难耐的闷热，飘飞着投向南北两极的怀抱。常云梦快速赶到两极地区，又见两极地区的冷空气抵不住极地的寒冷，一路怒吼着投奔赤道地区，常云梦尾追着要看个究竟。冷暖气团原本是要直达目的地的，由于地球在不停地旋转，产生的地转偏向力破坏了气团的行程。地球转动使气团偏离了既定的方向，气团急着前行，方向偏得更为严重，常云梦也跟随着气团偏离了既定方向。地转偏向力使风在北半球向右转，在南半球向左转，且在两极最明显，在赤道处则消失。常云梦看到几个现象，涡旋状的热带风暴只在南北五纬度线以内的赤道地带形成，北半球中纬度地区的高空永远都是吹送的西南气流，孟加拉湾的暖湿空气经过印度洋后，再穿越青藏高原抵达中原的上空。
冷热气团狭路相逢，开始了一场搏斗。暖湿空气质量比冷空气质量轻，冷空气重而下契，暖空气轻而抬升。抬升降温凝结，水汽在凝结或升华为云滴的同时释放能量，于是在空中形成了上下的对流，云横空出世。云内的云滴在冰晶或凝结核的作用下汇聚碰并，长大的冰晶或水滴在云中零度等温层上下的冷温区和暖温区之间翻滚，继续增长碰并，有的成了固体的冰雹，多数成为更大的雨滴。由于云滴或者冰雹长大到一定的重量，上升气流的浮力抵不过地球引力而使雨水或者冰雹纷纷坠落。雨水沿着小溪流入江河，江河百川归海。水在地面与大气间循环往复，岁岁年年，周而复始。
水汽在近地层大气空间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有的化为雨水，有的化为冰雹，有的化为飞雪，有的变作迷雾，有的成了美丽的露珠，水汽成就了地球上的风云雷电，雾霜雨雪，大自然变得五彩纷呈。雨滴可有大小，大雨滴很是自豪，夸口说：“我有直径九点六毫米，我是中国最大的雨滴!”更大的雨滴笑着说：“我的直径十二点四毫米，我不敢称最大，也许中国还有更大的雨滴。”那些有幸留在空中的云水，与常云梦一起笑着两个雨滴，反射着太阳的光线，把自己装扮成雨后天空的彩虹。
地球上有了水，开始孕育生命。五亿四千万年前，远古林间一声吼叫，恐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奇特生物群体诞生在地球上。梦幻迷离中经历了千万年漫长岁月，恐龙繁衍生息，时间到了六千多万年以前，恐龙正在向着恐龙人进化。常云梦小心翼翼地在恐龙世界里游走，一只小恐龙拦住了常云梦的去路，并开口问：“何方来的小怪物？”
“我来自地球人类的公元21世纪，我们家乡的淇河听说形成于你们龙类出生的年代，我是来找寻淇河的。”常云梦回答。
“我们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淇河，你说的那个时间，距离我们约有六千五百万年，你所说的河流还没有形成。你快快离开这里，这里将要有天大的灾难发生，快快离开!”小恐龙对着常云梦像是命令的口气喊话。常云梦转身离去，身后的天空像是轰然崩塌，地壳聚变，恐龙时代永远被封存在无知的空间。
常云梦受了惊吓，急速向着现在的方向撤退，当他达到距今3000万年的时候，又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地球活动期，也就是喜马拉雅的造山运动。来时的道路没有了踪迹，一座座高山隆起，常云梦没命地向回赶。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到了440万年前至100万年前，惊奇地看到了人类的祖先南方古猿。常云梦游离在200万年前至175万年前，目睹了古猿进入能人阶段。与此同时，原始黄河诞生了。
常云梦欣喜若狂，他回望着360万至140万年前的青藏运动，经历着120万至60万年前的昆黄运动，一直追随着黄河的前身大河来到15万年至不足1万年前，又经历了共和运动。常云梦回忆着经历的梦境：180万至140万年前，青藏运动使黄河中游积石峡至三门峡诞生，并随之与下游贯通；160万年前黄河中游贯通；140万年前，黄河切穿三门峡东流入海；120万年前，黄河开始了上游溯源加长历史；15万年前，黄河到达共和盆地；45000年至25000年前，黄河到达多石峡；11000年至10000年前，黄河自多石峡贯通抵达河源，从此现代黄河出现。
“华夏区域的造山运动发生在3000万年前，我只顾关注喜马拉雅的造山运动，竟然没注意太行山什么时间形成的。太行山形成以后，山间沿着山谷沟壑流出了不少河流，从棋子山发源的那一条就是淇河吧？直立人什么时间诞生的？好像是170万年前至20余万年前。20万年前至10余万年前，有了早期智人。大约在10万年前，出现了晚期智人，人类的脑子变得聪明起来，终于拉开了原始人类的序幕。”常云梦望着巍巍太行自言自语。
常云梦开始沿着淇河向着未来的时空穿行，当他走到古淇奥大赉店的时候，已经是七千多年前的新石器早期，淇奥岸边的大赉店已经有人类居住。常云梦从梦中醒来，仍在说着梦话：“看来说淇河有五亿年历史很不靠谱。”
同往常一样，天亮起床刷牙洗脸，吃过早餐，常云梦溜达着提前进了办公室，擦桌子、扫地拖地、烧水倒茶，一切就绪，开始坐下来办公。电话铃响了，常云梦拿起来电话才知道是家乡的同学周颂鹤打过来的。
常云梦在家乡有几个要好的同学：周颂鹤在政府工作，高高的个头，一副大众脸，长得并不特别，就是有一种正义感，平时喜欢舞文弄墨，也算得上一个知识分子干部，后来被提拔调动到省城；赵燕淇是中学时期的女班长，与常云梦是同桌，时常与常云梦因在课桌上划“楚河汉界”而争吵，赵燕淇是当时的校花，亭亭玉立，同学称她是女中豪杰，真有点像许穆夫人，鹤壁某学院的教授；付伾岚上中学时犹如出水芙蓉，同学都说她是卫庄姜再世，与赵燕淇在一个学校教书，也是教授；魏淇滨中学时间有些调皮，比常云梦和周颂鹤稍矮一些，看上去很精神，先是在政府部门工作，后来自己开了一家文化公司，效益很不错；王碧霞、马飞燕也是巾帼翠红，爱说说笑笑，喜欢文学，尤其喜欢诗词，时常也爱写上几笔，二人在鹤壁市某文化部门工作。
他们几个都是出生在淇奥，在淇河岸边长大，淇河岸边知道的人都戏称他们为淇河卫地七子。赵燕淇脖子里戴有一个小石人儿，曾几易其手，最终还是丢失了。一时间成了淇奥议论的热门话题，据说原是浚县大伾山上大石雕幻化的，小石人儿亲身游历过淇奥以后，已经回归大伾山上。关于小石人儿，传的有鼻子有眼，神乎其神，据说是大石雕迷恋尘世，为了游历淇河两岸人间，幻化成了一个小石人儿，自己把自己丢弃在淇奥，最终被捡去戴在赵燕淇的脖子上，算是跟着淇河卫地七子亲眼目睹了人间红尘。
“喂!怎么不说话，上着班又在梦游吗？”电话里是周颂鹤的声音。
“昨晚还真的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让我对淇河有五亿年的历史产生了怀疑。”常云梦从对小石人儿的回忆中反应过来，拿着电话对周颂鹤说起来梦中之事。
“整天胡梦颠倒，谁给你说淇河有五亿年历史了？”周颂鹤问话。
“是我亲眼从百度百科看到的，我告诉你地址，你自己去搜索一下。”常云梦说。
“你也太吹毛求疵了，错误总是难免的，郦道元的《水经注·淇水》中也有错误，你看出来没有？”周颂鹤在电话中说。
“哦，说来听听。你也太大胆了，竟敢说《水经注·淇水》中也有错误。”常云梦笑着说。
“我给你说说，你看有没有道理。卫河早先的上游是清水河，汉代清水河出河内修武县，经获嘉、汲县而入黄河的清水口，与清水口隔河相望的就是延津县。出河内隆虑县西大号山，经太行山流出的淇水入黄河的淇水口，位于清水口的下游黎阳县境内。郦道元在《水经注·淇水》中将这两个水口混为一谈。”周颂鹤作了一番叙述。
“的确是当成了一个入水口了，但你有什么证据不是这样？”常云梦质问。
“汉魏之际，清水本来是独立流入黄河，尚未与淇水合并，清水口与淇水口不在一起，当年袁绍屯兵朝歌县清水口而非淇水口。不信你自己去看《三国志·魏志·袁绍传》注引《九州春秋》。当年内黄也有一条清河水，这条清水河与内黄西南朝歌、黎阳境内的淇水更古的时候可能是一回事，但后来就不相干了，当然与修武、获嘉、汲县、朝歌境内的清水更不相干，但郦道元硬把隔着淇水、位于淇水南面的清水与内黄清河水混为一谈。魏晋以后，内黄境内的白沟原本是两汉的清河水，后汉时期的曹操在黎阳境内的枋头遏淇水入白沟，说明当时白沟已经存在，曹操只是遏淇水入白沟，并未遏清水一并入白沟。清水注入白沟已经是魏熙平年以后的事情了，南北朝末年陈天嘉四年前，已导清水于枋头城下汇合淇水入白沟。”周颂鹤又进行了一番叙述。
“看来郦道元的《水经注·淇水》中确实记述得有错误。他不仅在淇水的叙述上有错误，而且他还说淇竹从他那个时候就不存在了，原话是‘今通望淇川，无复此物。’但他哪里会知道他所生活的那段时间，正是华夏经历的一个极冷时期，东晋以后，温度回升，‘瞻彼淇奥，菉竹猗猗’。淇竹依然。”常云梦回话。
“郦道元所记述的淇水只是汉代至东晋的那段时间，他所说的淇竹消亡只是说了他所生活的那个时段。”周颂鹤说。
“说得没错。太行巍巍，淇水滺滺，蜿蜒的淇河自太行山中流出，冲波逆折，砯崖转石，势同雷转，故有响河之称。淇河远古也绝不会是汉代那个样子，我推测古淇河最早应该是自火龙岗西侧北去，否则内黄境内的白沟中间隔着淇水，又怎么原本是两汉的清河水？由于受地转偏向力的影响，古淇河逐渐向右侧冲刷，当时的生产力低下，只能任凭河流自由弯曲，弯曲到一定程度，量变达到质变，河流开始改道，一次一次地改道，于是淇河调转了流向，开始沿着火龙岗南流，然后循着地势东折，越过火龙岗后又向北去。但这些只是一种猜测，需要地质依据。”常云梦对着电话滔滔不绝。
“这就涉及新旧清水河的流经，清水河并不是现在的卫河河道，清水河偏东，流经当年的临河县的善堂与王庄之间，过黎阳城时，是从古黎阳城东侧过去的，古黎阳城位于大伾山北麓。所以，在大河与大伾山之间，应该有一条清水河河道。郦道元的《水经注》写得并不明白，关于淇水的记述多处不实，关于淇竹的记述，时段上更是狭隘。现在的卫河河道，应是后汉以后的淇水古道。三国以后，清水自枋城注入白沟，清水河也就改了道，与淇水合在一处。内黄境内的清水，应该与上游的清水是一条河流，否则，那条河流没有源头。你说的什么地转偏向力我不明白。假设汉代及以前清水河流入白沟，后来怎么就从南面改道流入大河了，这个你怎么解释？”周颂鹤说。
“再好解释不过了，只是你对地转偏向力不了解，随后找个时间我给你详细解释一下。地转偏向力不是只对淇河有作用，对地球上所有运动着的物体都有作用。在北半球铁路如果总是行驶一个方向的列车，右侧的铁轨会先坏。大河为什么总是向右侧改道？也是这个原因。清水河也是一样，也总是向右侧改道，当时大河的河床不像现在成了地上河，所以清水河改道的结果就在清水口直接流入了大河。白沟也在向右滚动，你老家桑村庙北边的地下应该有淇水当年的河底，不信你可以组织人力挖掘一下。白沟好像是从降水那个地方入了大河，但后来大河东移，河底抬升，白沟也只好向北流去，曹操那个时代，白沟流淌的是淇水。”常云梦对着电话说个没完。
“哪天约齐咱们淇河卫地七子，听你说说地转偏向力，在不了解那个力之前，我对你的话半信半疑。今天就聊到这里，有时间接着聊。”周颂鹤那头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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