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时期,浚县的特产花斑石被皇帝视为奇石选作贡品,成为皇宫和帝王陵寝的建筑石材而被大规模开采。
军衔境内出土的汉代画像石证明,浚县石刻和石雕的历史可追溯到1800年前,被认为是中原地区时刻和石雕艺术的源头。浚县的后赵大石佛、北齐造像碑、唐代千佛寺、明代恩荣芳、历代碑碣和摩崖,以及南京中山陵、首都人民英雄纪念碑等无不闪耀着浚县人智慧的光彩,都具有很高的历史和艺术价值。
让浚县石头千古流芳
元明时期,浚县的特产花斑石被皇帝视为奇石选作贡品,成为皇宫和帝王陵寝的建筑石材而被大规模开采。
浚县境内出土的汉代画像石证明,浚县石刻和石雕的历史最早可追溯至1800年前,被认为是中原地区石刻和石雕艺术的源头。浚县的后赵大石佛、北齐造像碑、唐代千佛寺、明代恩荣坊、历代碑碣和摩崖,以及南京中山陵、首都人民英雄纪念碑等无不闪耀着浚县人智慧的光彩,都具有很高的历史和艺术价值。
“浚县不愧为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就连浚县的石头也凝结着丰富的历史文化。”近一时期来,记者在浚县进行“文化鹤壁”系列报道的采访中,有人多次提到花斑石为浚县特产,历史上曾几经大规模开采,千里迢迢运往京城,成为皇家的御用石材。时至今日,一些浚县人到北京参观故宫时,还忘不了看一看当年从家乡运来的特产——花斑石。浚县的石雕文化源远流长,自汉唐以来长盛不衰,省内外许多著名的大型石雕作品都出自浚县人之手。浚县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张学英说,浚县地处华北平原腹地,境内却崛起几座石山,与其他地方的石头相比,浚县的石头不仅是优良的建筑用材,而且由于它质地匀净、细腻,为石雕和石刻提供了难得的石材资源,催生了一代又一代石雕艺人,诞生了一件又一件传世之作。又因历史上浚县的卫河航运通达南北,得以将当地的石材和石雕作品运往全国各地。
花斑石进了金銮殿
花斑石也称花石或纹石,为浚县特产。这种天然石材质地坚韧,图案丰富多变,色彩斑斓亮丽,兼有红、紫、绿、橙、黄等多种颜色。石质呈浅紫色的在浚县又称豆瓣石,上面均匀分布着浅黄色花斑,有极佳的装饰效果。花斑石为石材中的珍品,历史上一直为皇家所用,禁止民间私自开采。这种石材是由多种颜色的鹅卵石经过地壳运动,受到高温高压以后再生而成,虽然五彩缤纷光彩夺目,但因质地坚硬,雕琢十分困难。
今年8月下旬,著名考古学家、当年随郭沫若一起参加过十三陵考古发掘工作的刘精义老先生来到浚县,对花斑石的产地进行考察。浚县文物旅游局副局长张富民告诉记者,刘精义对在考古发掘中所接触到的花斑石特别感兴趣。这次刘精义在浚县考察时说,他在开展考古活动时发现元代建造的大明殿,明代建造的奉天殿、皇极殿(俗称金銮殿)等殿堂,还有一些帝王的陵寝所用的石材都有花斑石。而且自元代修建大明殿以后,明代永乐、万历、嘉靖和天启年间,曾多次大规模开采花斑石。据考证,这种珍贵石材的开采地在河南浚县的善化山。此次刘精义到浚县来,目的是要实地考察当年花斑石的开采情况。
刘精义通过考察得知,浚县屯子镇境内的象山早年间发现的明代摩崖,记录了当年开采花斑石的情况,证明浚县花斑石曾被运往北京用于建造金銮殿。该摩崖刻于象山的一处天然而平整的石壁上,记载着“天启六年四月廿八日奉旨开采皇极殿花石题”,通篇为7行、110字的竖写文字,说明了在明代天启年间,奉旨修复皇极殿而在浚县开采花斑石,明熹宗委派工部都水司主政、南直隶省宜兴人吴炳为钦差大臣专事监督开采花斑石。同时,工部委任浚县典史、江西玉山人舒国珊协助钦差大臣具体负责调度监工事宜。还说明了当年建造皇极殿用的花斑石,出自浚县境内的天、地、玄、黄、白祀这5处石塘坑。
明代皇极殿为清代太和殿的前身,俗称金銮殿,是紫禁城三大殿之一。刘精义通过对照史料发现,浚县象山摩崖记载的奉旨开采花斑石的时间,与史料记载的明代天启六年第四次重修皇极殿的时间恰好相符。可见,象山摩崖记载的正是第四次大修金銮殿时在浚县开采花斑石的情况,正如史料记载的“每日夫匠千名”,说明当年开采的声势之大。
至于摩崖中“五工开天地玄黄及白祀五塘奇石”的记载,浚县文物旅游局张富民副局长等人在通过大量的实地调查后确认,五塘中的四塘分别为浚县屯子镇境内的秃叫坑、石船坑、小塘沟、老塘沟,白祀塘在今白寺山(白寺旧时称白祀)。古人有按照天地玄黄顺序排列的习惯,便将这五塘命名为天、地、玄、黄及白祀。当年开采“五塘奇石”时有五班人马,分别驻扎在五个不同的地方,其中四班人马驻扎的地方后来演变为今天屯子镇的姚厂、郑厂、董厂、郭厂四村。
皇家建陵园
百姓修茅坑
浚县屯子镇屯子村的朱栋梁系明代隆庆年间进士朱天奉的后裔。朱栋梁介绍,他的先祖为江苏南京人,明万历年间在建造北京十三陵中的定陵时,朱天奉之子朱应毂官至御史,朱应毂奉命来到浚县督采花斑石。定陵是明神宗朱翊钧的陵墓,朱翊钧10岁称帝,20岁时就为自己筹备陵事,21岁便选定了陵址,并开始建造定陵。朱翊钧在修建定陵时效祖越父,极尽奢华,耗资巨大,从明万历十二年动工到万历十八年竣工,共用了6年时间。定陵竣工后,负责督采花斑石的御史朱应毂定居浚县,把家安在了今天浚县城关镇的小朱庄。
史书《风雪定陵》中说,定陵效祖越父,“既然按照永陵建制,花斑石自不可少,宝城垛口,明楼地面,都是花斑石。”“当时仅在河南的浚县能够采到,不远千里,运来应用。开采时,只能按最大尺寸开成毛材,然后用手工反复研磨,其费工耗时,可以想象。”书中也提到:“御史朱应毂以谒陵耗资太巨,陈请两宫太后不必再去阅视,但未得到万历皇帝允可。”《帝陵图说》一书中说,定陵所用花斑石做工极细,“光焰照人”,“滑泽如新,微尘不能染”。记者在屯子镇郑厂村张景俭的家中看到了两块花斑石样品和一只用花斑石雕刻的笔筒,才最终明白了这种“滑泽如新”的石头被皇家看中的缘由。
花斑石成为了贡品,皇家用它来修建宫殿和陵墓,这对当年的浚县百姓不仅不是什么好事,反而给他们增加了繁重的劳役。在浚县至今还有这样一个传说:当年宫里有个娘娘是浚县人,娘娘得知家乡父老冒着生命危险上山采石,再千里迢迢送往京城,采运过程中人员死伤无数,苦不堪言。为减轻这种劳役之苦,娘娘想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她对皇帝说:“浚县的花斑石是最不好的石头,不能再用了。”皇帝问:“都说花斑石是上等石材,为何用不得?”娘娘便说:“皇上有所不知,这种石头在浚县只有修茅坑时才有人用,乡下人都说花斑石又臭又硬,如今皇上用它建陵园,恐怕黎民百姓要取笑的。”皇帝一听这话,马上命人传下旨意,停止采运浚县花斑石。
采访中,当地群众告诉记者,浚县善化山的花斑石在历史上经过皇家的多次大规模开采,地面上早已难以见到,尚有一小部分被埋在近十米深的地下。从前,善化山林密云深,山泉环绕,山上时常出现云雾升腾、变幻无穷的美妙景观,被明代《浚县志》描述为“山出云为楼观、亭台、舟车、人马之状,变幻不一,故曰善化”。人们将这一美景称为“善化奇峰”,被列入著名的黎阳八大景。遗憾的是当年令人为之陶醉的“善化奇峰”美景在后来一次次的山石开采中彻底消失了。
石雕艺术源远流长
浚县的花斑石曾经风靡一时,而千百年来留存下来的一件件石雕珍品,犹如一个个有鲜活生命的灵魂充满了艺术神韵,展示出浚县厚重的历史和文化积淀。这里的石雕文化源远流长,成为全国著名的石雕之乡。日前,建于2005年的浚县屯子石雕城被命名为河南省文化产业示范基地,成为全省首批唯一设立在县区的文化产业示范基地。
石雕和石刻是无声的、凝固的艺术,建国后陆续出土的浚县汉代画像石,把浚县石雕的历史追溯到了1800年前。现存的汉代画像石、后赵大石佛、北齐造像碑、唐代千佛寺、明代恩荣坊以及历代碑碣、摩崖在浚县有2000处(件)以上,其中属于国家级和省、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近40处。浚县文物旅游局的张副局长介绍说,浚县石雕历史悠久,像汉代画像石、后赵大石佛、明代恩荣坊等一系列古老的石雕遗存,充分体现了浚县石雕艺术特色,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
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后赵大石佛和唐代千佛寺,它们的全部雕琢过程均跨越了不同的历史时期才最终完成。尤其是后赵时期开凿的大石佛,面向黄河故渎,俗称镇河将军,依山凿就,高与崖齐(22.29米),巍然坐在七丈高的大佛楼内,即名闻名遐迩的“八丈佛爷七丈楼”。大石佛的整个创作过程自后赵起直到明代,其间一再遭遇兵燹和灾荒,或停工,或被毁,凿创过程大起大落,及至元末再次被毁后,明朝时又以泥皮彩绘将佛像塑身。因而,这尊大石佛呈现出“两头(头和足)早,中间晚,轮廓早,细部晚”的不同的时代特征。
进入近代以来,浚县石雕艺术得以进一步发扬光大,石雕艺人层出不穷,他们走南闯北,把浚县的石雕文化散播到全国各地。现任浚县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的张学英出生于石雕世家,由于他在弘扬民间石雕文化方面的突出贡献,1995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中国民间工艺美术家”称号。他的祖父张鸿亮系清末皇宫的“御石匠”。民国初期,张鸿亮带领浚县100多名能工巧匠完成了由冯玉祥将军督办的南京中山陵一期工程中的石雕项目。张学英的父亲也是个石雕艺人,曾与家乡的艺人一起参加了新中国成立后人民大会堂、人民英雄纪念碑、历史博物馆、军事博物馆等北京十大建筑石雕工程,以及开封龙亭的修复工程。
直到清末民初,浚县还有20多名手艺精湛的“御石匠”。张学英告诉记者,在袁世凯当政时期,还专门招募了10余名浚县的“御石匠”为其制作石雕。新中国成立后的一段时间里,浚县石雕曾被当作破“四旧”的对象和“资本主义的尾巴”,那时有人想凿制个猪槽还要躲到红薯窖里面偷着干。改革开放以后,当地石雕艺人纷纷重操旧业,从业人员队伍迅速壮大,屯子镇的郑厂村已发展成为远近闻名的石雕专业村。
2002年12月,中央电视台“中华三百六十行”栏目播出了《石雕世家的传人》专题节目,报道了浚县悠久的石雕历史和改革开放后繁荣的石雕产业。浚县人为湖南浏阳市创作的、获全国鲁班奖的石雕作品《十二生肖牌坊》,其精美的外观设计已由国家专利局备案。该作品由12块牌坊组成,每块牌坊以一种生肖形象为主进行雕制,共用石料800余吨,共刻画人物和动物1000余个。
接受采访的浚县石雕艺人朱栋梁说,由于祖祖辈辈与石头打交道,他们这里的人性格跟善化山的石头一样阳刚而粗犷。他们用双手将智慧和理念融进石头中,让浚县的石头随古老的石雕文化一起千古流芳。
(线索提供:邵志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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