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回 梦《聊斋》人鬼《符言》 幽冥鬼谷无奈何

    常云梦胡梦颠倒，似乎听着苍茫冥冥之中有呐喊之声，那声音像是对贪官污吏狼狈为奸的鞭笞！那呐喊之声，像是勇敢的反抗，又像是对平民的称赞。鬼谷子似乎也在其中游荡，只听他对弟子面授机宜：“最重要的是智慧、灵敏，心脏最为重要，心脏就是心灵。”
    “怎么可能，大脑才是世间最美丽的，能绽放出天地间最美丽的智慧花朵，她是那样的妖冶，是那样的灿烂。但要小心，有些多是诱惑的美丽，不慎就会落入陷阱。心脏只是动力系统，他支持着血液的循环，并不具有思维能力，谋略出自大脑，再不要让心脏滥竽充数了，否则大脑就会造反！”常云梦酒胆包天，竟敢对鬼谷子如此无礼！
    “说的好！即使一双慧眼鸟瞰天下，也还是有些死角是看不到的；即使千里耳听天下，万里之外还是听不到的，甚至有些人只能听到靡靡之音，却听不到平民的呼声；就是用圣贤之脑思考天下，想的不过全是大是大非，民间角落里的事情是考虑不周全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个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还是集体的智慧最为伟大。”付伾岚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常云梦跟前，却是娇娜的形状。
    “全天下、阴阳界，所有的生灵，所有的鬼魂，如果都能像车辐条集辏于毂上，万众一心，众志成城，不就可以明察一切了吗？还会有什么不通畅的？你们这是鸡蛋里挑骨头！也是在淇河缠丝扁嘴蛋里挑骨头！孺子不可教也！”鬼谷子很是生气。
    “不可坚决拒绝别人，如果能听信人言，善纳众议，自己也就多了一层保护。如果拒绝别人进言，刚愎自用，就是在自我封闭。高山只有仰望才可以看到峰巅，深渊通过测量才可以知道多深，神明的心境深奥莫测，我们是不可能揣测到的。我们应该虚心听取不同的意见，善纳众议和谏言。”不知道是谁由远而近在讲话。
    “鹦鹉学舌，知道你是谁，只会写一些幽冥鬼狐，与吴承恩没啥区别！”听鬼谷子言语，常云梦猜那人定是蒲松龄。
    “哎呀！稀客稀客，你也来淇奥了，真是稀客！把个鬼老头真给逗恼了，哈哈哈，他自己名字就叫个鬼谷，反倒指责别人，真是不讲道理！还写什么《符言》，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运用奖赏，更不守信用，不讲诚信，不讲义理道德规范。运用刑罚时倒很坚决，一点情面不留，真是心狠手辣！”像是吴承恩的声音。
    “幸会幸会！有了月中仙子相伴，生活一定很幸福吧？可喜可贺！你写的妖魔鬼怪全是些坏蛋，我写的幽冥鬼狐可都是善良之辈。鬼老头对咱们这个态度，分明是不懂什么叫真正意义上的赏赐与处罚，可他却在那里讲个滔滔不绝。处罚与赏赐、信誉和坚决，应放置于天地之间，放置于阴曹地府进行检验，看看万物生灵，看看幽冥鬼魂是否接受，这也是对凡间和阴曹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如果诚心真实，真像鬼老头说的那样，心口一致，一定能畅达天下，神灵也会暗中相助。其实不是那样，否则天下怎么会有那些乱臣贼子，有那些作孽小人？”好像是蒲松龄在给吴承恩说话。
    “你们两个写本破书有啥了不起！我的《鬼谷子》可不是我写的，是徒弟们给我整理的。啥叫天时，啥叫地利，啥叫人和？你们连起码的上下、左右、前后、尊卑都搞不清楚，知道什么叫多方面的咨询吗？在淇奥敢说我坏话，地利、人和对你们两个可是不利，无非占个新时代天时的光。要是在从前，随便给哪个弟子打个招呼，不灭了你们两个才叫怪！”鬼谷子已是火冒三丈。
“快拉你的倒吧！时过境迁，兵家已经有了现代化的军事理论，你那理论也有些太陈腐了，还是快收起来吧。辉煌的冷兵器时代已经成为历史，你也就当个历史名人算了，别再到处炫耀你那所谓的理论！我也已经成了淇奥的公民，别再自我炫耀了！什么心是九窍的统治者，君是五官的首长。心属于动力系统，大脑才是神经中枢，都成官了，谁当老百姓？如今各行各业就好比眼、鼻、耳、口，各有各的作用，各有各的岗位，这叫分工不同，大家都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用，一个也不能缺，一个也不能少。”吴承恩像是给鬼谷子较劲。
    “别再一句一个‘符’，似乎玄奥莫测，现在已是信息时代，网络天下，谁还再用皇帝老儿的‘符’去传达命令、调遣兵将？过时了，成古董了，快收起来吧！什么主位术、主听术、主赏术、主问术、主因术、主周术、主参术、主名术，这些随着时代的更替，多已不再适用。做了好事，立了功，为民族、为国家作出了突出贡献，就应该受到嘉奖；干了坏事，腐化堕落，蜕化变质，不廉不洁，作恶民间，场面上像个笑面狼，背地里贪婪成性，就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似乎哪里冒出了叶嫦娥的声音，常云梦看时，却见阿宝蹁跹走来。
    “举贤任能，要看真正的政绩用人，看能力、德行用人，还要以德为先，不能一见红本本就认定为人才。如果一个人人品、德行很差劲，他的能力越大，给老百姓、民族、国家造成的灾难就越大，一些作奸犯科之徒，多是人精，多是高学历者。因此凡有举动，必须要考虑周全，不能今天唯文凭，明天又不拘一格，政策一天三变。政策要有连续性，否则就会怨声载道，大众就会不服，就会不安定，就会出现不和谐局面。”娇娜再次讲话。
    “明察千里之外叫‘长目’，能听到微弱声音叫‘飞耳’，能洞悉奸邪之徒叫‘树明’。请问鬼老头有这样的怪物生于世间吗？‘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人类只有借助新时代的科学技术才能具有这些本领，冷兵器时代也只是空想瞎想！”马飞燕好像是飞过来的，近前却发现是阿绣的模样。
    “‘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你们越师了，你一言他一句地逗人家鬼老头，你们伟大也搞出来个《新鬼谷子》！名声威望与实际相符才能服众，不相符老百姓是不会认可的，掌着权可以把自己说得花儿一样，身后却有人在指脊梁骨，不被世人认可算不得数！”常云梦挤到前面瞎插言。
    “威望产生于实际，实际产生于意愿，意愿产生于分析，分析产生于智慧，智慧产生于适当，适当产生于……”鬼谷子又开始讲学，人鬼们却悄悄离去。
    常云梦忘却南北东西，迷茫于异空间。只听他仍在胡言乱语：“那些最美最动人的人与狐妖、人与鬼神以及人与人之间的纯真爱情的篇章，总想把那现实的黑暗埋葬在苍茫的鬼狐世界深处！谈狐说鬼，那些鬼狐啊，却深深地扎根于现实生活的土壤之中，映射出那个时代的矛盾和人民的思想愿望。爱和恨、悲愤和喜悦，包含着现实生活思想感情和深刻的历史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