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回 引经据典频斗嘴 瞻斐亭说《草诀歌》

    “看来你应对得从容不迫，变得文质彬彬，女秀才不出门，却全知天下事。”常云梦看看赵燕淇，然后笑着说。
    “不得了，又搞出三个成语，分别出自《礼记·中庸》、《论语·雍也》和《老子·四十七章》。”周颂鹤接话。
    “你们两个一丘之貉，一见面就要同我掐。我不过是纸上谈兵，有点举措失当，你们才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可见我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常云梦说。
    “又用了五个成语，分别出自《汉书·杨恽传》、《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史记·秦始皇本纪》、《宋史岳飞传》和《歇冠子·天则》。”赵燕淇掰着手指说。
    “用不着一言以蔽之，继续你的连篇累牍无敌于天下，咱们总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今日千载难逢，我当取长补短，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周颂鹤接话说。
    “哈哈哈，七个成语，出自《论语为政》、《隋书·李阏传》、《孟子公孙丑上》、《老子八十章》、韩愈《潮州刺史谢上表》和《论语学而篇》。”
    爬到楼上，常云梦的汗出来了，赵燕淇赶紧要去切西瓜、倒茶。常云梦又说：“这是到了周颂鹤家里，让嫂子出来，周颂鹤不会是真的徙宅忘妻了吧，怎么能让赵燕淇牝鸡司晨呢？”
    “幽默的成了高山流水，不敢同日而语了。今日听君阳春白雪，才知我是下里巴人，真如惊弓之鸟，忽觉自己成了井底之蛙，坐井观天，后悔半生饱食终日，只管沾沾自喜，得过且过，得意忘形，招摇过市，盛气凌人，妄自尊大，华而不实，哗众取宠。面对千变万化的世界，俺要不遗余力，学而不厌，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箪食壶浆，以迎朋友。亡羊补牢，犹为未晚，再思，行成于思。”魏淇滨终于说话了。
    “大家都知道魏淇滨会唱宁戚扣角歌，今天瞻斐亭上让他露一手！开口也是连引典故，今天怎么了？魏淇滨引的成语典故分别出自《战国策 ·赵策二》、《文选宋玉对楚王问》、《战国策·楚策》、《庄子·秋水篇》、《论语·阳货》、《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南村辍耕录寒号鸟》、《晋书 ·阮籍传》、《史记·孔子世家》、《战国策·赵策》、《后汉书·马授传》、《左传·文公五年》、《列子·汤问篇》、《战国策·赵策》、《论语·述而》、《诗经·小
雅·伐木》、《孟子·梁惠王下》、《战国策·楚策》、《论语·公冶长》和《进学解》。常云梦引的牝鸡司晨我可是有意见，我在这里能掌权当政吗？ ”赵燕淇说。
    “你不是也会弹奏琴曲《箕子操》嘛，今天也得给大家露一手。 ”魏淇滨说。
    “都是周颂鹤使坏，真是个百无禁忌、恶贯满盈的家伙！今天把他灌醉……”赵燕淇说。
    “常云梦老弟，可把你盼来了！今天我们家里贵客临门，真是蓬荜生辉。听说赵燕淇小妹要在这里执政，那就走马上任吧，请诸神退位，今天赵燕淇小妹是总导演。”周颂鹤的妻子端着水果走到常云梦跟前笑着说，大家一致鼓掌通过。
    “十分同意嫂子提议，赵燕淇原本就很能干。下车伊始，道听途说，嫂子真乃温良恭俭让之人，怪不得周颂鹤总是夸你。”常云梦说。
    “又是《礼记 ·乐记》、《论语·阳货》、《论语·学而》典故。今日欢聚，本意引玉之砖，不耻下问，各自取长补短。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愿为同学鞠躬尽瘁。”赵燕淇接话说。
    “你也是在引经据典，分别出于《传灯录》、《论语公冶长》、《孟子腾文公》、鲁迅《自嘲》、诸葛亮《出师表》。请不要八公山上，草木皆兵，搞得俺不寒而栗，人有自知之明，心之官则思，物以类聚，愿与友竭泽而渔。 ”常云梦也分别引了《晋书苻坚载记》《史记·酷吏列传》、《老子 ·三十三章》。
    “继续再掐！今天咱们去瞻斐亭，我已经同吴承恩先生通了电话，大家先吃水果、喝茶！”周颂鹤高声说。七个人继续互掐，掐得更加起劲。
常云梦七个人到了瞻斐亭，“瞻斐亭”三个鎏金的大字远远就能看到，大门两边还有对联，就是    周颂鹤几个写的那一副：取汤汤淇水探本穷源邀遐方聊斋常云梦，瞻漪漪绿竹人生求索共千里婵娟姚淇明。
    七人与吴承恩、叶嫦娥相见，又提起《蚁国情恋》，然后话题转向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最后说起来王羲之的《草诀歌》。常云梦说： “《草诀歌》绝对不是王羲之所写，实乃后人托王羲之之名编撰。第一句‘草圣最为难，龙蛇竞笔端。’王羲之岂肯在自己的作品中自封‘草圣’？这就无意中露出了一个真实作者的身影。第一句是说写草书难，要写好草书更难，是讲草书的形态，草书以最具韵味的抽象形式来体现书法之最生动的意象和最高的境界，草书犹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阙、惊蛇入草，生动姿态都在笔端强劲地表现出来。第二句‘毫厘虽欲辨，体势更须完。 ’说的是写草字要有法度，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毫厘之差就成了不同的字，笔划的长短也可以改变一个字，草书写得好坏在于体势的圆满，也就是气势，气势不好就是笔法再好也不是好作品。 ”

    “有点方为水，空挑却是言。绵头无左畔，辵遶阙东边。长短分知去，微茫视每安。步观牛引足，羞见羊踏田。六手宜为禀，七红即是袁。十朱知奉己，三口代言宣。左阜贝丁反，右刀寸点弯。曾差头不异，归浸体同观。孤殆通相似，矛柔总一般。采夆身近取，熙照眼前看。思惠鱼如画，禾乎手似年。既防吉作古，更慎达为连。宁乃繁于叔，侯兮不减詹。称摄将属倚，某枣借来旋。慰赋真难别，朔邦岂易参。可爱郊邻郭，偏宜谌友湛。”吴承恩背诵了一大段。

    “乡卿随口得，爱凿与奎联。玉出头为武，干衔点是丹。蹄号应有法，云虐岂无传。盗意脚同适，熊弦身似然。兵共足双联，矣其头少变。莫写包为守，勿书绿是缘。漫将绳当腊，休认寡为宽。即脚犹如恐，还身附近迁。寒空容有象，宪害审相牵。满外仍知备，医初尚类坚。直须明谨解，亦合别荆前。颡向戈牛始，鸡须下子先。止知民倚氏，起旁合用短。常收无用真，密上不须宀（mián）。才畔详笺牒，水元看永泉。柬同东且异，府象辱还偏。才傍于成卉，勾盘柬作阑。须教贱作师，若谓涉同浅。勿使雍为离，莫教凡作愿。惧怀容易失，里力斯成曼。次比两分明，睿虞悉迷遣。詹候熙照识，绳腊达连看。乌同鸟更疑，尉与财须见。全皇同自异，容客更纷然。圭心可是舂，廊廟与绿缘。”叶嫦娥也来了一段。

    “点急堪成彗，勾于认是卑。之加心上恶，兆戴免头龟。萧鼠头先辨，寅宾腹里推。寺专无失错，巢笔在思维。忽讶刘如对，从来缶是垂。減滅何曾误，党堂未易追。右邑月何异，左方才亦为。路左言如借，时边寸莫违。草勾添反庆，乙九贴人飞。顶上哀衾别，胷中器谷非。虑逼都来近，论临勿妄窥。登体用北之，举身为已未。”赵燕淇接了一段。

    “栽裁当自记，友彂更须知。醉碎方行处，丽琴初起时。含贪真不偶，退邑尚参差。寿宜圭与可，齿记止加司。惟末分憂夏，就中识弟夷。皋华脚预施，流染却相依。叔芹元仿佛，拒捉自依稀。斋齐曾不较，遣上也同迷。会念等闲并，巢笔树挂枝。丈畔微弯使，孙边不绪丝。女怀丹是母，叟棄点成皮。膝滕中委曲，不道树多枝。”周颂鹤也背了一段。

    “或戒弋先设，顶上哀衾别。欲识高齐马，须知兕既儿。扫搊休得混，彭赴可相侵。撇之非是乏，勾木可成村。鼋鼍罨一类，茶菊荣同亲。非作浑如化，功劳总若身。示衣尤可惑，奄宅建相临。道昃吴难测，竟充克有倫。市于增一点，仓欲可同人。数段情何密，曰甘势则匀。固虽防梦蕳，自合定浮淳。添一车牛幸，点三上下心。”付伾岚也不示弱。

    “改头聊近体，曺甚不同根，旧说唐同鴈，尝思孝似存。世老偏多少，谢衡正浅深。酒花分水草，技放别支文。隶头真似系，帛下即如禽。沟谍皆从戈，纸笺并用巾。近息追微异，乔商矞不群。欵频终别白，所取岂容昏。戚感威相等，驭敦殷可亲。台名依召立，教类逐严分。”魏淇滨也来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