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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河文化研究7

淇河文化研究  第七卷 2012年

 

   

 

淇卫名人 - 马金章其人其文
马金章其人其文
——为《雷劫》代序
作者:贾兴安  加入时间:2012-4-23 18:22:24

 金章兄是我的豫北浚县老乡,我们因为文学而相逢、相识和相知。

几天前,当手机里传来金章那熟悉而浓郁的乡音,我就猜测到他肯定是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了。因为,在我们结识的这些年里,金章主动给我打来电话,肯定都是“好事”、“喜事”或者“大事”、“要事”。比如他又有小说发表了,比如他工作变动了,比如他要编纂有关浚县历史文化的丛书了,比如他要张罗搞“子贡文化研讨会”了,等等,几乎都是令他高兴的事情。果不其然,他说,他要出个小说集,想让我写个序。我毫不迟疑道,你觉得我写行,要求我写,没问题。说心里话,这几年由于工作和职务的关系,让我写所谓“序”的不少,我基本上不答应,如果是答应了,或者是我写了,肯定是有各式各样的特殊原因推辞不掉。不是因我“事多”、“很忙”或者“有架子”。而是我“没底气”,对半生不熟的写作者“摸不透”,所以怕写不好才不敢写。但在金章兄这儿,我却没有片刻和丝毫的犹豫,为什么呢?

首先,是因为文学让我们相逢了。说起这个原因时,我多少有点激动,让我霎时回到了1997年的春天。那是我的短篇小说《麦殇》首次被《小说月报》转载后,某一天,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当时没有手机,我办公室也没有电话,是别人喊我到单位的办公室去接的。这个电话,就是马金章打来的,他自报姓名和单位,说是看到了我小说后附的作者简介,才知道我祖籍原来是河南浚县,除向我表示祝贺外,还邀请我有时间回老家看看。在那一刻,我很感动,我十几岁离开故乡在外面漂泊闯荡,如今辗转落在河北省,尽管在地理上不算远,但由于隔着省份,一晃十大几年过去了,我对老家近年来的所有一切还是比较隔膜的,尤其是老家浚县县委宣传部的领导马金章,那可是代表着“官方”啊!我兴奋于“老家”的“领导”知道了我之余,突然又想,那个县委宣传部的叫马金章的“领导”,也看小说吗?也喜欢文学吗?接着,我很快就知道了,原来,他也是个作家,与我有着共同的经历,当过兵,喜欢文学,有作品发表。因此,是马金章的热爱文学,把我的文学热爱带到了“老家”。共同的喜欢、热爱和执着,让我和金章兄不曾相见地隔着省份相逢了。我想,当马金章在转载我小说的杂志上看到我的简介中有“浚县”一词时,他眼睛里肯定突然亮了亮,这“一亮”是因为小说、因为文学而“亮”的。在这里,我必须感谢金章兄,是他对文学的虔诚,才主动牵着我的手和我的心,把我拉到了“老家”,使我有了一种流浪已久的从未有过的归属感、亲热感,并让我以文学的“面貌”、“名义”和“自信”,重新返回到了生我养我哺育我长大的故乡。

其次,是因为文学让我们相识了。我不敢说这些年我回老家浚县的次数逐渐多了些,与马金章绝对有关,但肯定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凡回浚县,肯定要见他,还有与他一起工作的、也喜欢文学的侯忠道。在文学上,更确切一点说,在写小说上,金章兄认真,刻苦,独到,有雄心,有底气,有主见。他总是有很多想法,很多看法,很多构思,很多灵感,很多计划。这都源自于“本土文化”和现实生活在他骨子里日积月累发酵之后,淤积成他内心深沉而激越的“情结”,迫切需要以一种述说的方式来释放与表达,不“发”出来“不好受”,不“散”出来“憋得慌”。所以金章才孜孜不倦,不断尝试去寻找一种独属于自己的语言系统,叙述格调来向人倾诉,于是就有了他那富于张力和气度的文学和小说,以至于有点迫不及待。我们每次交谈或者交流时,他总是庄重而肃穆地畅谈浚县文化或者说豫北文化,对那些文学中所要嵌镶和承传的地域文化符号和元素,他津津乐道,如数家珍,认真得让我惊讶,不得不让我肃然起敬。甚至,小说表达不尽时,他干脆去编著关于家乡历史文化的丛书。短短几年,居然出版了十二本,不仅为家乡制作了一套璀璨的文化“名片”,开辟出一扇辉煌的人文“窗口”,成为联系浚籍游子的一条纽带,为当地文化产业发展提供了强大的理论支持、文史依据和智力保障,同时,也为他自己的小说写作注入了更为丰硕的思想和艺术营养。而这些,恰恰是我所欠缺的。我热爱家乡,但我不如他爱得热烈,我喜欢豫北的风物,但我不如他喜欢得精深,我也写过家乡,但我不如他写得真挚。《背紫穗回家》、《雪梯子》、《一个找不到自己的人》、《喜丧》都曾经是我身边形形色色稔熟的“老乡”,都是小人物的命运,他(她)们都挟带着那片土地上滚滚的风尘和处处的嬗变。读他的小说,一如听他说话,态度显明,思想犀利,爱憎分明,但不失之机智、诙谐和幽默,可谓举重若轻,挥洒自如,意味悠长,我的总体感慨是:“吾兄,见字如面啊!”

再有,是因为文学让我们相知了。相逢而认识了,但不一定相知,亲兄弟还有“说不着”的呢。我和金章兄,是真正相知的文学朋友,一句话:志趣相投,性格近似,“说得来”。不单单如此,金章在我心目中,是属于可以“托孤”的那种人。我在北京曾和刘震云说起过马金章,因为同属豫北(老家延津县)的刘震云去浚县时,是马金章陪同他的。我说马金章“人好”,刘震云印象深刻,连声也说“好”。在豫北籍几个小说写作的佼佼者之中,比如除刘震云之外,还有济源县的李洱、修吴县的乔叶、卫辉市的安庆、辉县的赵文辉等,但浚县马金章是非常重要也很出色的一个。他的“有名”,更大的意义在于他的“人好”,在某种意义上,我认为这比写作更为重要。金章是个很诚恳的人,与他的小说一样诚恳、实在、可靠、正义凛然,甚至做人作文都极其内敛、低调,绝对“信得过”、“靠得住”,根本不必提防他。他就像一把笊篱扎到锅里,有些啥就当场捞出来些个啥,丁是丁,卯是卯,表里如一,绝不会背过身去偷偷添点别的东西进去。他看我的小说,看得认真、仔细,给了我很多提示和指导。与我探讨浚县的历史、地理、民俗、方言和俚语,讲到得意处,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又坐下,情绪激动得溢于言表。仿佛他瘦小的身躯忽然高大伟岸起来,近视眼镜片的后面放射着睿智的光芒。他填补了我很多不足,拓宽了我对家乡的认知。他是浚县的文化“使者”和文化“传播者”。他团结了许许多多散布在全国各地各个行业和不同层次的浚县籍“文化人”,这些“文化人”有什么作品发表了,出版了,比他自己有作品发表出版都高兴。有时在电话里,他会对我滔滔不绝地一一列数,我似乎能看到他的兴高采烈与眉飞色舞。正是因为浚县有了马金章这个“好人”,可靠的“实在人”,这些“文化人”才有了向心力、凝聚力和自豪感。金章写小小说、短篇小说、中篇小说,还有雄心勃勃写长篇小说的谋划,他还写散文、随笔甚至公文、材料,还有文化专著出版,作品有的在名刊大刊发表,有的被选刊转载,有的获奖。样样搞得风声水起,成就斐然,现在要出版的《雷劫》,已是他的第三本小说专著了。在浚县这块丰饶的沃土上,他不愧为一面文学的旗帜和文化的旗帜。

尽管金章兄比我年长一些,但我们犹如一粒种子,曾经植根于同一块泥土地里默默发育,曾经共同沐浴着一样的阳光和雨露悄悄萌芽,曾经在风声水声中节节拔高渐渐长大。这里的文化背景、乡土观念、民间情绪和现实生活,是孕育、滋生和培植文学艺术的“风水宝地”。如今,他的小说就要结集付梓,我和他一样高兴和喜悦,在祝贺之余,也祝愿我们的友情一如既往,共同并肩向着更高的文学目标前行,用家乡的一句方言说,就是:“摽着膀儿跑”,跑到更远更高的地方。如同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土耳其作家奥罕·帕慕克在其著作《伊斯坦布尔·一座城市的记忆》中写过的一段话那样:“伊斯坦布尔的命运就是我的命运:我依附于这个城市,只因她造就了今天的我。”我和金章,亦应当如此并且努力,与家乡浚县休戚与共,共光同荣。

权作序。

 

2012418

 

(贾兴安,著名作家,《散文百家》主编,“鲁迅文学奖”评委,祖籍浚县新镇镇长屯村)



 

 
     
马金章其人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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