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到了牟山脚下，一下车，我便欢喜了。看哪，山是高的，重叠的，连绵不断的；天是阴的，低调的，薄雾弥漫的，两者相拍相合，轻松随意，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而路边，坡坡岭岭都是野菊花，一派黄灿灿的景象，更有一种自由烂漫的意味浮荡其间。还有凉风，迎面吹来，略带药味的香便缭绕于鼻端，深呼吸，很是受用。

  有了一个好的开端，便觉得整个过程都是如意的了——再次上车，沿着山路盘桓，山风直灌进来，飘扯着头发，有种透彻心底的舒爽；来到半山腰停车场，凭栏远眺，极目不见尽头，有种雄浑壮阔的感慨；步行于山间小道，抬眼瞅见红叶，低头发现虫子，有种捕捉生命的新奇；说着话聊着天儿，有一把没一把，左右采摘野菊花，有种随心所欲的自在……种种感受，交班换岗似的，你去我来，不容心神有一会儿落尘掉俗的机会。值得一提的是，不经意间，上到牟山制高点玉皇顶的时候，我手里，已经握着满满一大捧野菊花了，看着，嗅着，觉得特别幸福。

  想着应该是尚未开发成旅游景点少有人造访的缘故，牟山高高的玉皇顶尤其朴实和安静。几座全石建筑的小庙，像是山里人家的房屋，一点架子都没有。再加上民间正在搞的建设，庙前庙后，院里院外，或是洋镐铁锹，或是锅盘碗筷，或是豆架葱苗，亲切得很。竟有一只胆大的小猫，看见我们，只当没看见一样，蹲坐在一处朽败的木桩上面，一下、两下，处变不惊地洗脸呢。

  再绕到庙后的小树林转上一转，就更觉安静了，甚至，谈得上幽静和美妙。不是吗？在氤氲的雾气里，高高的松树枝条支离着头顶的天，地面，一片黄菊花，一片红蔓草，铺排织就出琴曲一般的浪漫，任谁，都要沉浸的。

  离开的时候，我觉得尤其满足，一把野菊在手，牟山的诸般游历和味道，便统统深印于心了。所以，心情特别的好。

  好的心情要有人分享才更好。回到淇滨区，我径直走到好友小辉的后街咖啡馆，请服务生将野菊花插在瓶子里，很快，一屋子都是它天然浓郁的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