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河文化研究》第6卷

 

   

 

文艺作品 - 杜甫高适会淇水
杜甫高适会淇水
 
作者:程韬光  加入时间:2011-1-8 17:19:14

诗圣杜甫长篇小说

第8部分   聚兖州诸子倾心 登城楼子美放歌 (摘录)

  杜甫与苏源明骑马而趋山东兖州。一路上,风光无限。道路两边烟柳吐黄,马蹄之下草尖凝露。二人漫游,时有停歇,时有吟诵。至卫州之时,已是初春时节。天地回春,万物复苏。二人并辔而行于淇水之岸。“春日丽景,忽有诗兴”。杜甫望远处苍茫,放声咏道: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苏源明闻诗笑道:“此诗虽是清丽工整,却无'侵凌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之句生动。我意此诗微有关雎之思。”

  杜甫微有面赤,亦笑:“行于淇水之畔,不由想起《诗经·氓》。诗中有佳句:初写淇水,'送子涉淇,至于顿丘';次写淇水,'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再写淇水,'淇则有岸,则有泮'。诗含女子美好、忧思、有度之情,层层迭起,饶有余味。颇有宣父所言:温柔敦厚之美。”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苏源明接道,“我无子美之至情,只喜《竹竿》:'籊籊竹竿,以钓于淇。岂不尔思?远莫致之。泉源在左,淇水在右。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淇水在右,泉源在左。巧笑之瑳,佩玉之傩。淇水滺滺,桧楫松舟。驾言出游,以写我忧。'”

  杜甫闻诗,颇有感触。“家乡之水啊,时时记起。女子远嫁矣,何以解忧?唯有出游,以遣忧思。然触目伤心,更添乡愁。”

  忽然,淇水之岸有垂钓之人应声诵道:“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杜甫二人闻声止马。苏源明定睛打量垂钓之人,忽然,放声大笑道:“汝不在幽燕之地求仕,却于此处偷闲,莫非欲做姜太公乎?”

  那人放下渔竿,摘下竹笠,手提瓦甑,大笑一声,蹒跚上岸,边走边吟:“迢递千里游,羁离十年别。才华仰清兴,功业嗟芳节。旷荡阻云海,萧条带风雪。逢时事多谬,失路心弥折。”吟至此处,冲苏源明拱手叹道:“达夫漫游幽燕数年,不得其门,报国无途!”

  待其上岸,见杜甫面生,遂冲杜甫施礼:“我乃高适,字达夫,于此得见故友新朋,喜不自禁。”杜甫细视高适:年逾三旬,身材适中,虽沧桑满面,却目光刚毅,衣着朴素,干净利落,颇具游侠之风。杜甫见其清高之中不失庄重,眉宇之间一团正气,顿生好感。

  杜甫上前,揖手道:“巩洛布衣杜甫,字子美。久闻达夫之名,喜与兄长相见。”

  三人寒暄已毕,高适茫然道:“我今重归山林,躬耕自给,虽是孤贫,却也闲适。只是,'我辈今胡为,浩哉迷所至'。不知何去,只好心随流水于此。”

  “缅怀当途者,济济居声位。邈然在云霄,宁肯更沦踬。”见高适会心,苏源明再咏道,“岂论草泽中,有此枯槁士。我惭经济策,久欲甘弃置。君负纵横才,如何尚憔悴?长歌增郁怏,对酒不能醉。穷达自有时,夫子莫下泪。”

  苏源明正是接着高适之语,背诵昔日高适旧作《效古赠崔二》之诗,以来安慰高适。高适闻诗感动,搓手窘面道:“六翮飘飖私自怜,一离京洛十余年。丈夫贫贱应未足,今日相逢无酒钱。”

  “无妨,无妨。”苏源明闻诗,笑着转开话题,“早些时,邀你一同漫游,你以'常怀感激心,愿效纵横谟'之语搪塞于我。今日何以回转家中?”

  “倚剑欲谁语,关河空郁纡。”高适苦笑,无奈叹道,“我漫游幽燕,追随张将军数年,不为其所动,更不为其所用。明知'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乃我思我想,却委我为胡人牧马,焉不回转?”

  “既然如此,何不同游兖州?”杜甫盛邀高适。

  “焉不同去?”高适闻言喜道,“我有好友张玠数日前来信相邀,言兖州之地别有一番风光,正欲前往。”言毕,高适复转河边,将渔竿杂物交付邻里从人,又顺手牵过河边瘦马,与杜甫、苏源明相视大笑,一起向山东兖州而去。

  三人同行,一路之上,又是另一番乐趣。杜甫渐知高适乃渤海人,祖居洛阳,视中原为故里。自幼家贫,然不坠大志,苦读圣贤之书,研习弓马剑术,待其成人,已是文武兼备,韬略过人。虽蒙宋州刺史反复荐举,却不为朝廷所用。其四处拜谒未果,常困顿于宋城。三年前,高适独自北投幽州节度使张守珪,却因其不懂逢迎机巧,而遭冷面,不为所用,只好返回宋州,混迹渔樵之中。高适胸怀文武之才,奔波半生,壮志未酬,此时贫穷不堪,痛心疾首。今于此地逢故人苏源明,相识杜甫,言语契合,互为知音。不知不觉中,数日过去,兖州城已在眼前。

  兖州地处东鲁西南,沃野广阔。东仰“三孔”,北瞻泰山,南望微山湖,西望水泊梁山,素有“九省通衢,齐鲁咽喉”之称,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商贾云集之埠”。夏禹划天下为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九州,兖州为其一。宣父、孟子、曾子、子思等于此讲学,弘扬儒家文化;以“礼”、“易”著称于世之江公生长于斯,更是言传身教,而成兖州“端信、尚贤、兼容、乐善”之风,千年以来,世代传承。汉唐之时,兖州更是崇文风尚盛行,成为文人荟萃之地,诗文礼仪之邦。





 

 
     
杜甫高适会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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