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8-07 19:45:38
在聊谈淇河母亲雕塑之前,我们还是先说说中国龙雕塑、炎黄二帝雕塑、黄河母亲雕塑,也许从中有所收益,有所启发。
中国龙雕塑
中国龙雕塑经历了模糊思维和艺术的抽象。六千多万年以前,天空象是轰然崩塌,气候巨变,恐龙时代终结了。直到八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原始先民也许是出于对恐龙的恐惧而产生对龙的崇拜,凭着对巨大爬行动物恐龙的记忆,联想鱼、鳄、蛇、猪、马、牛等动物的特征,集合风、云、雨、雪、雾、霜、雷、电、虹等自然现象,以模糊思维的艺术创造出了一种神物――龙。
世界上的各大文明皆有龙,中国龙独树一帜,中华大地是龙的故乡,龙的家园。中国龙是中华民族大融合的产物,是团结凝聚的精神,是水神的化身,龙曾经协助夏禹治理洪水,为千秋万代造福。
喜水、好飞、通天、善变、征瑞、兆祸、示威,这是中国龙的基本神性,只是进入阶级社会后,龙的身上又增加了象征帝王皇权的神性。时代的变迁,文明的进步,文化的发展,中国龙身上象征皇权的神性逐渐弱化,而象征吉祥的神性却在逐渐强化。
作为吉祥物,中国龙有腾飞、振奋、开拓、变化等寓意,中国龙的精神已经演化为奋发开拓的新时代精神。因而中国龙成了一种图腾,龙成了只存在于图腾中而不存在于生物界中的一种虚拟的生物,它是由许多不同的图腾抽象出来的综合体,成为中华民族共同敬奉的图腾神。
炎黄二帝雕塑
黄帝和炎帝其实并不是皇帝,而是黄河流域远古时代的两个部落首领。炎帝姓姜,是炎帝族的首领,自西方游牧进入中原,与以蚩尤为首领的九黎族发生长期的部落间冲突,最后被迫逃到涿鹿,得到黄帝族的援助,战败蚩尤。黄帝姓公孙,号轩辕氏,后来炎黄两族在阪泉发生了三次大的冲突,黄帝族打败了炎帝族,由西北进入中原地区。黄帝族与炎帝族,又与居住在东方的夷族、南方的黎族、苗族的一部分逐渐融合,形成了春秋时期的华族,汉朝以后称为汉族。当时中原地区的民族和部落中,黄帝族的力量较强,文化也较高,因而黄帝族就成为中原文化的代表,炎黄二帝就成为汉族的始祖,被华夏儿女尊为中华民族的始祖。
炎黄二帝雕塑是国内知名雕塑家吴树华先生作品,炎黄二帝雕塑决不是历史原貌的照片,而是进行了艺术的提炼升华,溶入了中华儿女古往今来的印痕。因而炎黄二帝雕塑成了中华民族精神的象征,成了标志和图腾,炎黄二帝雕塑成了只存在于图腾中而不存在于现实人间的一种虚拟的精神抽象,成了华夏儿女集体智慧和精神的综合体,成为中华民族共同敬奉的精神图腾,激励着中华儿女前赴后继,继往开来。炎黄二帝雕塑一定也经历了模糊思维和艺术的抽象。
黄河母亲雕塑
早在远古时期,由于黄河流域气候温和,生态优越,有利于农作物生长,先民们便生活、奋斗、繁衍、定居在黄河流域。华夏文明初期的夏、商、周三代以及后来的西汉、东汉、隋、唐、北宋等几个强大的王朝,核心地区都处在黄河流域中下游一带。华夏文明、中华文化、中华民族智慧的结晶,多产生于黄河流域,古代科学技术、发明创造、建筑工艺、文学艺术等多产生于黄河流域。黄河孕育了中华文明,黄河哺育了中华儿女,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摇篮,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
我国著名雕塑家何鄂女士通过对敦煌莫高窟十二年的临摹,于1986年4月30日,创作出大型花岗岩雕像“黄河母亲”。黄河母亲雕像落成于兰州市滨河中路黄河南岸,从此一位神态娴雅的母亲侧卧在黄河岸边,夜以继日守地护着怀抱中游泳的幼儿。
黄河母亲雕像突现了母亲的博大、坦荡、慈爱、端庄,黄河母亲秀发飘拂,神态慈祥,身躯颀长匀称,曲线优美,微微含笑,抬头微曲右臂,仰卧于波涛之上,右侧依偎着一裸身男婴,头微左顾,举首憨笑,显得顽皮可爱。
雕塑下基座上刻有水波纹和鱼纹图案,源自甘肃古老彩陶的原始图案,反映了甘肃悠远的历史文化。雕塑背后的黄河河面游艇翻波,河岸情人漫步,水色波光,相映成辉,佛塔道观,隔岸斗法。
雕塑构图洗练,寓意深刻,以母亲与小男孩表现黄河与中华儿女的养育关系,象征着哺育中华民族生生不息、不屈不挠的黄河母亲,和快乐幸福、茁壮成长的华夏子孙,象征着黄河作为中华民族孕育者的母亲形象,也象征着中华民族源远流长、气度大方、不断创造文明的时代精神。
黄河岸边,邙山脚下,也有一位慈祥的黄河母亲,她怀抱婴儿,寓意黄河母亲哺育了中华儿女,这就是名为“哺育”的雕塑。“哺育”雕塑是由郑州市老一代雕塑家叶滨创作的,落成于1979年8月27日。遗憾的是,叶滨已经移居香港多年,如今矗立在黄河岸边的雕塑只是一座汉白玉的复制品,而“哺育”原作却是由白水泥制成,原作是一个艺术品,其艺术价值是复制品无法替代的。
2010年8月4日,淇河母亲雕塑在鹤壁新区淇河大桥东侧淇河岸边揭幕。淇河母亲雕塑通体为黑色,由母亲、女儿和儿子三个人物组成,母子背对淇河,面向东方,母亲发髻高挽,眼光慈祥柔和,手端一盆洗好的衣服,小女儿攀着娘亲的手,微笑地看着淘气的小弟弟,小弟弟顽皮地躺在一条大鲤鱼上嬉戏玩耍。雕塑处在略微突起的平地上,地面粗糙,该雕塑乡土气息浓郁太过,透着淇河文化不应有的、令人压抑的、背负沉重历史的感觉。
这就使我想起了鹤壁新区泰山路和淇滨大道交汇处的雕塑“马踏飞燕”,上部的马踏飞燕和球体由紫铜板焊接而成,中部是白色的长城烽火台,基部是钢筋混凝土铸造的基座,基座外面装饰着红褐色的花岗岩。自远处遥望,紫黑色的马踏飞燕凌空于蓝天白云之间,紫黑色使得雕塑跃然天幕之上。如果不用紫黑色,若用白色或者其它颜色,雕塑将会黯淡于天幕之中。中部是白色的长城烽火台,白色用的恰到好处,给人一种马踏飞燕凌空飞起的视觉,既便是近处观看,白色在树木建筑背景的衬托下,依然十分醒目。而红褐色的基座使雕塑显得气魄宏大,庄重明快,体现了力量感,权威性和尊贵气质。马踏飞燕雕塑堪称一件难得的艺术品,与新型、开放、明快、朝气的鹤壁新区相得益彰,很是和谐,达到了雅俗共赏的效果,看后给人以力量和信心,催人奋进。
回头再看淇河母亲雕塑。先说颜色,通体的黑色隐藏在河流、树木、建筑之中,显得是那样的阴郁、压抑、暗淡,与诗河的明快、春色、亮丽极不和谐。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光谱的集合应该是白光,而我看到的却是黑色的光线,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的集合才是黑色,但这里用的是光线,不是用的配色,这样的配色是不会令人满意的。还是用红、黄、兰三种基原色好好再调配一下为好。
再说地面陪衬,该雕塑没有使用基座,而是平放在地面上。这样放置也无不可,可总得把地面好好装饰一下,以有别于普通的地面,毕竟这是一件艺术品。但该地面可以说俗的不能再俗,粗糙的不能再粗糙。这样的雕塑从艺术的角度应该有个基座,四周再植上淇竹,移种些梅花,种植些其它花卉,配置上灯光,方显露出诗情画意。而该雕塑活像是古代一户人家照片的复制品,既没有经过模糊的思维,更看不到经过艺术的抽象。
接着说小男孩,小男孩身后的鲤鱼怎么都与淇河联系不上,淇河鲫鱼很是知名,一看到鲤鱼,马上会联系到黄河鲤鱼,鲤鱼跃龙门,龙门也不是淇河的风景。小男孩远离母亲,自己在那里玩耍,那么“母亲”的身份令人怀疑,也许那个“母亲”不是真的,可能是这家主人找来的保姆或者佣人。
我们来看小女孩。小女孩像是一个大头乖乖,身材一点也不苗条,甚至看不出是个女孩子。淇河岸边的小女孩一个个玲珑剔透,钟灵毓秀,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儿?
历代女子的发型无非有乌蛮髻、盘桓髻、双鬟髻、重鬟髻、双重髻、少女双重髻、云髻、开扫妆髻、回屹锥髻、透额罗髻、簪花髻、宝髻、凤帽、浑脱帽、飞天宝髻、高髻插步摇式、堕马髻式、高髻簪花发饰、蝴蝶髻、峨髻、朝天髻、簪发簪花式、丫鬟等,淇河母亲发髻高挽,看着有点像许穆夫人的发型,但没有头饰,咋看都有点像汉代宫女,决不是淇河岸边的“母亲”。
古代服饰有大襟、右衽、交领、宽袍大袖、博衣裹带等,唯有秦代崇尚黑色服饰,魏晋时期妇女服装承袭秦汉的遗俗,在传统基础上有所改进,一般上身穿衫、袄、襦,下身穿裙子,款式多为上俭下丰,衣身部分紧身合体,袖口肥大,裙为多折裥裙,裙长曳地,下摆宽松,从而达到俊俏、潇洒的效果。自隋唐开始盛行圆领衫,在隋代及初唐时期,妇女的短襦都用小袖,下着紧身长裙,裙腰高系,一般都在腰部以上,有的甚至系在腋下,并以丝带系扎,给人一种俏丽修长的感觉。中唐时期的襦裙比初唐的较宽阔一些,其它无太大变化,一直延续到唐、五代、宋、元朝、明。看看淇河母亲穿的服装,皱皱巴巴,尤其是下面的裙子,看上去窝窝囊囊,既没有体形美,也没有线条美,更没有飘逸的感觉,难道淇河母亲就是这样的形象?
看过淇河母亲雕塑,我没有半点心情舒畅的感觉,感到有一种无名的压抑,与淇奥的反差太大了,雕塑的黑色、暗土、粗糙,母子亲情的疏远,没有模糊的思维,少了艺术的抽象,看了很是难收。浓重的乡土气息是好的,但不能搞的下里巴人,不是越土越好。作为诗河的标志性雕塑,应该是明快、亮丽、仙气、飘逸,应该有一种朦胧美,有一种淇河文化历史的内涵经艺术抽象隐藏其间。
我心中的淇河母亲
早在远古时期,淇河两岸就有了先民,淇河岸边的大赉店遗址、花窝遗址,叠压着商代、龙山、仰韶三层文化。淇水汤汤,气候温和,生态优越,有利于先民在淇河两岸耕作、生活、奋斗、繁衍、定居。华夏文明初期的夏、商、周三代,核心地区都处在淇河流域。殷商甲骨、华夏文明、中华文化、中华民族智慧、中华典故,多产生于淇河流域。淇河像一位母亲,她养育了沿岸一代又一代的淇河儿女,孕育了不朽的淇河文化和淇河文明。
淇河岸边,出生过伟大的女性。《诗经?国风》中的《泉水》、《载驰》、《竹竿》三首诗歌记述歌颂了远嫁许国的许穆夫人忠于祖国,不忘故土,执节不移的事迹,表现了徐穆夫人那种“有怀于卫,靡日不思”的爱国情怀,表现了许穆夫人那种“岂不尔思?远莫致之”,“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的故土情怀和执节不移的忠贞烈女形象。
《诗经·国风》中的《氓》表现了一位靠采桑、养蚕、缫丝卖钱为生的勤劳善良妇女形象,哀诉她被始乱终弃的不幸遭遇。女主人公对这一段恋爱生活,是那样痴情向往,叙述了女主人公的感情由爱情高峰跌至失意绝望的深谷。她并没有徘徊留恋,已然愤而决绝,表现了她性格的刚毅和强烈的反抗精神。
淇奥还生活着一位了不起的女性,她就是卫女,卫女曾赋诗“涓涓泉水流于淇兮!有怀于卫,靡日不思执节不移兮!”这是一首写卫女思念故乡,表达其坚守节操高洁品行的诗。长流不断的淇泉,最终还要流到淇河,冷酷的深宫拘禁,也阻不断卫女对家乡的思念。卫女那种思念故土的诗句,似在呐喊,全诗哀而不伤,情感真挚感人。以至于唐代诗人李嘉祐写道:“卫女红妆薄,王孙白马肥。”宋诗开山祖师梅尧臣写道:“持寄韩郎绿蒲束,莫令卫女苦思家。”南宋华岳写道:“卫女歌淇澳,曹人思下泉。” 南宋誓不当官的林同写有《妇女之孝二十首》》,其中有一篇《卫女》:归宁不可得,何以写吾忧。不似肥泉水,悠悠淇上流。
其次还有神话传说中的“群玉山头”,那里住着西王母,西王母比玉皇大帝出生早得多,她是所有女仙之首,掌管着巍巍昆仑。还有“碧霞宫”,那里住着碧霞元君,碧霞元君是东岳大帝黄飞虎的女儿,被封封为天仙玉女碧霞元君,号为圣帝之女。
淇河母亲雕塑,首先应该经过模糊思维和艺术的抽象,联想许穆夫人,采桑、养蚕、缫丝卖钱为生的淇河女性,红妆卫女,神话传说等,集合淇奥修竹,岸边桑柘,淇园,淇水汤汤,淇河风光等人文景观和自然现象,经过模糊的思维,去艺术地抽象出淇河母亲的形与魂。淇河母亲应有神话般的意境,飞天式的造型美,慈母般的善良温柔,隐现着淇河文化的风采,美丽、青春、大方、洒脱、仙气、飘逸、高雅、内涵,集母性的所有优良素质于一身,她就是淇河的女神,是淇河的象征和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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