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河简考
淇河是一条古老的河流,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 。从新石器时代至先商时代,这在留下了先民生活的烙印。已发现的大来店新时器遗趾。先商石棺虽是突出代表,但不可能是全部。或许在今后的考古发掘中,这些先民遗迹会更我的被发现和认识。
淇河真正成为政治、文化中心,对中华文明发展作也卓越贡献,是在商王朝后期。自帝武丁迂居沫邑——即帝辛时的朝歌起,这里不仅是商帝国的政治、文化中心,也是中华文明最发达的地区。这里积淀的政治、文化根基之涂厚,即使商帝国灭亡后的数百年中,也一直是周王朝最发达的地区之一。西周重要的诸侯卫国是淇河文化后期的主要代表,传承了商文化的精神和特质,成为周文化中的一个特例。因此,自武丁至秦灭卫的一千年间,是淇河文化从滋生、成长、鼎盛、衰败的时期。此后两千年间,淇河两岸虽不乏名士、名篇,但已称不上文化。
作为孳育文化的淇河,其上古时的状况已不可考。《诗经》中虽有不少吟咏淇河的诗篇,但作为考释来说则作用不大。存世的古代典籍中,最早关于淇河系统描述的,是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
《水经》是一部记载河流的专著,具体成书年代和作者已不可考。据现代学者考证,《水经》的成书年代在两汉之交,后经多次修订,完成于魏晋之时。北魏郦道元以毕生精力给《水经》作注,注疏文字超过原文20倍,书的卷数也从3卷扩展到40卷,从而成为一部内容宏富、词藻清隽的权威性经典,千古流传之名著。
现知的最早的淇河的具体流向,是《水经》原文描述的。按《水经》原文的说法,“淇水出河内隆虑具大号山”,其后自今汤阴与荡水汇合,流至内黄白沟,自内黄向东北,与洹水汇合,经馆陶、临清,为清河,然后向东北向经武城、东光、南皮一路东北,约于天津与黄骅交界处入于海。这时的淇河,是不与黄河交汇的。此时黄河的走向是在原阳处北折,经黎阳、濮阳、清丰、台前、东阿、茌平、高唐、年原、乐陵,一路东北入海,入海处在黄骅南部。
至东汉或东汉以后,淇河已改道。根据《水经注》,“旧淇水口东流迳黎阳县界,南入河。”郦氏引《地理志》上的说法亦是如此:“淇水出共,东到黎阳入河。”而郦氏在注清水时,亦曰:“谓之清口,即淇河口也,益互爱其名耳。”在黄河注中,也有类似说法:“河水又东,淇水入焉。”淇河入黄河的具体地点,按郦氏注:“淇水又南历枋堰,旧淇水口东流迳黎阳县界,南入河。”这里的枋堰,是汉建安九年,“魏武王于水口下大枋木以成堰,遏淇水东入白沟以通漕运,故时人号其处为枋头。”而今浚县有前枋城、后枋城、东枋城,当是枋堰之地。而离诸枋城不远,有淇门,当是淇水口故地。据此而言,东汉时的淇河,已大致与今天的淇河流向一致。只是黄河改道后,淇河入卫河,但大致方位仍相差不多。至于《水经》原文所谓淇水北流问题,郦氏注中亦有二处:一是“淇水出东山,分为二水,水会立石堰,遏水以沃白沟,左为菀水,右为淇水,自元甫城东南迳朝歌县北。”一是上引建安九年魏武设枋堰遏淇水东入白沟以道漕运。此二处所言是否为一处,证据不足难以确定。但有一点可确信:东汉时淇河仍通白沟,只不过是人为而非天然。《水经》原文所记是否与此相同,难以遽断。而姚慧明先生等认为“古淇河并非在今淇门处注入卫河,而是继续南流至浚县申店(古宿胥口处),折向东北流,经浚县官庄后,流经同山、白寺山、枉人山之东,至浚县瓮城(雍柳城遗址)蒋村(顿丘县故城遗址),再往前行在大丕山东北方向入古黄河”(《淇河:诗之河(之三)》)不知何据,无法与之商榷。
两汉之际和东汉时的淇河,与商、周时的淇河是否一致,已不可考。但即便到东汉时,淇河仍是一枝发达的水系,有数支河流注入,《诗经》中“淇水汤汤”的说法,是有现实依据的。据《水经注》,先后有四条河流注入淇河:一是沾水。沾水“出壶关具东沾台下”。“与金谷水合,金谷即沾台之西溪也”,“东北流注于淇。”二是西流水。“水出东岭下”。三是泉源水。即《诗经》中“泉源在左,淇水在右”者。四是肥泉。即《诗经》中所谓“我思肥泉,兹之永叹”者。肥泉是左水、马沟水、美沟的汇合。《水经注》引《尔雅》解释肥泉之名,“归异出同曰肥。”同时,还援引《释名》:“本同出时,所浸润水少,所归枝散而多,似肥者也。”多条河流的注入,使淇河水量丰沛,蔚为大川,因而东汉时便没枋堰使之分流以通漕运。
淇河发达的水系和丰沛的水量,不仅滋润了淇河流域的土地,也养育了商帝都和卫国都众多生民的繁衍蕃息,哺育了灿烂卓越的淇河文化。汤汤淇水吟咏的不仅是那曾经的辉煌的年代,还有不尽的英雄传奇和悠悠的名士风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