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壁市《淇河文化研究》网        淇河文化研究第二卷(2007)

 

“步”入淇河文化博物馆

作者:鹤山区旅游局 张 璐

    朋友说要带我去一个好地方——新区西四公里外的淇河文化博物馆,这是鹤城旅游的新景致。
    从车里探出头来的一刹那,我在心里笑了,这竟是一处保存完好的旧时灰砖宅院,稍后得知是被有眼光的博物馆投资者修缮过的,我为此慨叹:难得!我从小在村里长大,十几年都在灰砖砌就的房屋里生息,那里隐有的太多美好回忆时常在我的脉络里洄游,所以,离开现代的楼街,乍一抬眼,却见这样的一处旧气的毫无矫饰的灰砖院落,一股温暖情愫就骤然升起,我的怀旧脉络开始动作了。我确实很喜欢一个博物馆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简洁地隐逸在这样的一处民间宅院里。
    站在第一进院的门楼下,顺着一条80米长的笔直的石铺甬道向里望,三进院落、九门相照的建筑格局不免让人横生诗意。“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穷数”,朋友在一旁吟诵着。我说:“不合适。”但再一想,倒也有那么几分意思。
    跨进上方高悬着“扈家庄院”匾额的大门,便进入了这座拥有一个甲子轮回的院落。朋友说:“看看‘博业坊’的这副对联吧——四百里淇水跃龙鲫,三千年庞镇隐鸿儒。”我觉得对联对仗十分工整,词性相照,又隐含淇河、特产、历史、人物,挺好。思考着对联的内涵,眼光很快被第一进院里的几处石器所吸引。
    这是一些旧时的农用石器,有石碾、石磨、打麦磙、打地磙,还有一对油碾子,一套石臼,我基本上都见过。我对石磨和石臼比较感兴趣,走到磨边儿,上前推了一圈儿,没有想像得那么重;我又拿起石锤捣砸臼巢里的谷物,也不是很沉。我点着头对朋友说:“不很累人的。”但就在点头的瞬间我突然想到,旧社会里给地主老财做工的苦难的人们每天就是这样的埋头劳作着,不累?不累死人才怪呢!这些沉重的农具,分明就是沉重的过去。想想现在,都机械化了,我在心里感叹着:幸福的现代人!
    开始参观展厅了。
    首先是淇河民居展厅。外间罗列着八仙桌、条几、罗圈椅,几上摆放着水烟袋、福寿瓶、古镜架,看起来很简单,但朋友说其实其中很有一些讲究的,过去也只有大户人家才能享用到这样规模的居间。里间有个顶子床,我在山西的乔家大院、巩义的康百万庄园都见过,老想上去坐一坐,但都没有实现。环顾左右,见尚无游人进来,我迅速撩了帐子坐到了床沿上,透过粉薄的帐子,依稀看见对面窗子下放着一张梳妆台。感觉就是不同!一种“闺怨”竟袭上心头。
接下来是古钱币、契税票证展厅,眼光在各个历史时期的古钱币上洒落,心中感受着时代变革的惊心动魄。抬头看着一张张泛黄的契据票约,我竟想到了旧社会里有多少姑娘因此而不幸啊,因为,以前有一种契据,叫卖身契,许多苦命的姐妹因为它不得不在别人家作牛作马,一生没有开心颜。沉重!
    在古代交通展厅,横列着一辆旧式乘车——马拉轿车。我瞬间闭目存了这样一个小思:我正襟微晃坐在车里,穿着白纱洋装,长长的头发打着散散的卷,脸颊扫了淡淡的胭脂红。忽听得街上起了喧闹声,于是,纤细的手指作兰花状懒懒的挑起车帘,对了,与之相配符的是我一定要有一双微挑的杏目……
    民间工艺展厅里最惹我注目的要数剪纸了。因为我的目光刚一触及墙壁,那一片片大红立即盈满了我的心胸,其实盈满的不是什么艺术的灵光,而是母亲。母亲的心灵手巧是村里公认的,剪裁缝绣样样嫉人,幼年年节窗户上糊贴的窗花现在仍在眼前灵动……
    回味中我踏进了“三百六十行”展厅。这是一组大型泥塑,博物馆誉之为立体的“清明上河图”:东为平原,淇河从田野流过;西为太行山区,自然风光优美;中部为集镇,集中而真实地再现了旧时各行各业的百姓生活。有酒馆、油翁,有货郎担、耍猴场,有葫芦串、铁匠铺……一个个小巧玲珑却形神兼备,其中一个叫别人去看热闹的小人儿眼神儿都刻画出来了,十分滑稽,我终于坚持不住,仰面哈哈大笑。笑止却油然意识到,这个展台又何尝不是一个真正的人生舞台?古也好,今也好,每一个时代的每一个人无一不在这个大舞台上奋力拼搏,努力扮演好自己的那一个角色,或主或配,或显或微,或人或物……我一直沉浸在这种情绪里,居然抹煞了接下来在“鹤壁的传说”展厅里的一切感觉。
    穿过院落之间的过厅就进入了第二进院。刚一迈进这第二进院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站在青色古砖片瓦、红色廊柱灯笼、绿色草地萦翠间,天井深深,碧空悠远的意境真的如诗如画。
    带着诗画意境的感受,我走进鹤城书画展厅。徜徉在或苍劲或飘逸或浓或淡的书画作品面前,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浓郁的中国传统艺术气息,欣慰于在我们这个城市竟有这么多为书画艺术孜孜追求的爱者。突然我眼前一亮,进而心花怒放,我在心里用着江湖高手们的腔调朗声狂笑:哈!哈!哈!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眼前,长长玻璃橱柜中,正铺着一卷甲骨文字,是一位书法家用甲骨文写就的《金刚经》,整整60米长!虽然展开的长卷只有不到10米,但这已经足够了,我赏着、辨着,字如画,画是字,多好的创意啊,此行太值了,我觉得都有庆贺的必要了。所以我转过身,连声真诚地由衷地对朋友说“谢谢!谢谢!”,弄得朋友不胜外意。
    步入“罗贯中”纪念馆、“孙思邈”纪念馆瞻仰着两位与淇河、鹤壁有着很深渊源的儒者的塑像,突然理解了朋友让我看的“博业坊”上的那副对联,罗贯中、孙思邈不就是隐居于太行山中、淇河岸边的鸿鹄大儒吗?
    在古远的思绪还没有散尽的时候,我迈进了古代文物展厅。在这里有一台清代末期的老织布机,机上有织着红经绿纬的粗布正在等候人们对它延伸。我当然不会错此良机,一边对朋友说我以前织过布,一边就上了织布机开始手脚并舞,耳边悠悠然响起古味的诵读声:“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猛回眸看到还有纺车,思绪一下就转了:其实,我是真正用过纺车的,在村子里生活的某个冬日,暖暖的炕上,母亲手把手地教过我纺线。左手拿着粗粗软软虚虚的棉,右手顺时针方向缓缓地摇,绕到长长锥子上的,已是结实的线穗子了。就是这样的,一点没错,母亲纺线的动作是那么优美……可我没有再给朋友做任何示范。走出展厅也走出了我的回忆。参观暂告一段落,我们落座于院子的一处石凳上。
    院子里,天空依然晴朗,乐声依然断续,鸟声依然偶尔,有三五游人出出进进,干净、清雅、安谧。我确实很喜欢一个博物馆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简洁地隐逸在这样的一处民间宅院里。
    原以为起伏过后我的情绪应该就这样定格在淡定从容里了,但是,不是的,突然又有了一种羞涩。我一向注重给人一种成熟人的矜持感觉的,我记得在看到博物馆的灰砖时我还曾经刻意地提醒过自己不要像个孩童一样把情感轻易外露,可是稍稍回想,在短短的一个小时里我竟然忘了把持情绪,竟然比孩童还孩童得几番乱想几番稚笑。是我修炼还不到家呢?还是这个博物馆魔力太大?
   “走吧,下面请你享用‘淇河宴’。”朋友十分绅士。好吧,精神食粮固然重要,但要有物质食粮来保证,更何况是品尝带着很强的淇河文化特色的美食。于是我站起身来,长长地呼了口气,然后绝对是以大家闺秀的步态向第三进院——“淇河宴”食府款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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