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壁市《淇河文化研究》网        淇河文化研究第二卷(2007)

 

白龙庙古戏楼:风雷鼓板天地间

作者:李德庆 徐舒帆

      文/  本报记者 李德庆   图 徐舒帆 

     市区逆水西行至淇河上峪段有柏尖山,柏尖山下有白龙潭,白龙潭边有白龙庙,白龙庙前有古戏楼。 
    柏尖山,明朝崇祯《汤阴县志》谓之“孤峰特峙,群山迥环,淇水绕石奔流,汇为幽潭,怒号之声,响振林谷”;白龙潭,白龙庙碑文记载:“潭之上流石成形若渠、若门、若器、若穴,溪水积焉黛膏汀,来若白虹,纵然有声,盖天钟秀,於足宜为神龙所居也!”对于此山、此潭、此庙,明清以来多有诗文咏及,但我们此行最感兴趣的,还是那鼓乐激荡流水,唱腔响遏行云,六百载余音不绝的古戏楼。    

历久弥坚的古戏楼

      “世物总空何必以虚为实,人情无定不妨借假作真;盍往观乎父老闲来消白昼,亦既见止儿童归去话黄昏。”镌刻于戏台正面四根方柱上的楹联,不知道见证了多少变幻的场景和如潮的看客。据考,楹联出自《诗经》中的有关内容,早年曾让前来考察的戏剧史专家、中国传媒大学的姚小鸥惊羡不已。
      时值春夏之交,无缘赶上戏场,但我们倒是有了登台近观戏楼的机会。跃上青石台基,步测楼台,迎面宽6米有余,进深近9米;前台为卷棚顶,檐部已有残损,后台为硬山顶,两顶相连,浑然天成。细察今人所立碑文,始知戏楼建于明永乐十四年(公元1416年),不由感叹历经了6个世纪的风雨洗礼,楹联依然撼人心魄,木质棚梁依然坚挺如新。
      今年57岁的当地人苏连群说:戏楼这4根柱子,每根估计不止两吨,都是从八里外的老望岩抬来的,那里的石头好刻字,现在老望岩还留有采石的舀子。老辈人讲,柱子是从岭尖小道运过来的,现在小道上还有人走。据说,抬运一根柱子要两天,垒土竖立要用4天,弄不动的时候,大家就念一声“龙王爷动动手”。结果,4根石柱连抬带立16天就完工了。
      至于碗口粗的木梁,白龙庙村的马春生等人认定其材质为荆条,致密坚韧,由淇河上游深山老林随山洪冲下,民间视作天赐。“荆条在一河两岸有很多,但十年八年也长不到脚脖儿粗。”马春生说,“而且荆条防虫,你能看出这梁上有一点儿虫蛀的痕迹?”
      记者揣度,戏楼历久弥坚,一定程度上还得益于其结构小巧。对此苏连群表示,大平调、落腔、五调腔、豫剧、怀调、河北梆子、莲花落子、曲剧……这里啥戏都演过,“看起来台面不大,玩起武戏来,一个跟头还不到桌子边儿哩。”
      但更大程度上,古戏楼的完好留存,离不开百姓的保护意识。“你看戏楼后边这些荆条秧子,”村里老人指点道,“连小孩子都不会乱动的,弄不好会闹肚子疼。”实际上,早在1992年底,原郊区人民政府就将古戏楼列为首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在四周划定了控制线。在白龙庙内的东厢房,记者还看到了区文保会发给白龙庙文物组的奖状。 
      尽管这样,戏楼甚至四周的一草一木还是被赋予了某种神秘的色彩,主要体现在,“写戏不能黄,开锣必送戏”,而且演出时也的确遇到过白蛇绕梁的情形。所有这些神秘的说法,更多来自山门与戏楼南北照应的白龙庙。

 赐降甘霖的“平民神仙”

      位于上峪乡白龙庙村淇河南岸的白龙庙,曾有清乾隆、光绪皇帝分别御赐的“威惠都龙庙”、“年岁有得”匾额,为古时方圆百里官员和百姓祈天降雨的地方。
      关于白龙庙的身世,记者遍寻典籍,获知说法主要有两种。一说始建年代不详,明成化十五年、明弘治元年,清雍正十三年、清光绪三十七年,民国二十四年重修;一说明永乐十四年(1416年)由汤阴县主簿所建,明成化五年(1469年)知县尚玑复修。如果后一种说法可以采信,那么寺庙和戏楼便是同期所建。
      但1416年始建的寺庙是否与现在的白龙庙同宗呢?上峪乡党政办的许桂霜曾在白龙庙管理区做过“大学生村官”,人缘极好,引领我们在这一带很容易便找到了一些古稀老人。其中,西南山村76岁的赵春保证实,今白龙庙东墙外原有寺院很早已倒坍,现残存根基,名龙泉寺,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桑园人还持有寺院的一枚印章,去世不久的白龙庙原庙主马建业曾见过此印。
      赵春保说,龙泉寺的修建时间应早于宋,但也不会太过久远。而且这里供奉的龙王,现实世界中也曾有原型。相传,龙王出自柏尖山一王姓人家,幼时放牛为生,两个妻子为南山村人,姓赵,媒人是卓坡村袁姓人,至今南山一带还有龙母坟、龙母碑、龙王奶奶坟等遗迹,柏尖山村还留有龙王家庙。
      “我一到庙上,熟悉的人都会招呼‘娘家人来了’,”因为与龙王奶奶“同宗”,赵春保打趣说,“别人叫龙王爷,俺一直叫老姑爷。”他同时又说,这一带尽管守着河,但过去没有机械化,庄稼一直是靠天收种,“求神是人有难了、无奈了才生的法儿”。
      据赵春保等老人回忆,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初级社以前,十里八乡的百姓还坚持自发举行一年一度的祭龙潭活动,往潭里投放猪头、羊头。清人魏行学在《柏尖山白龙潭陪祷》一诗中描写了此番盛大的场面:“官长同人致祭虔,浮豕浮羊抑乱潭。龙必待祷雨始沾,次此嘲龙龙必惭。”
      “自昔饶灵异,频沾旱岁霖。”看样子,白龙庙龙王堪称“平民神仙”,围绕白龙庙的一切物质与非物质的文化,都有很强的本土特色,因而也有了无限的生命力。

 戏剧与庙会相伴相生

      且不管“平民神仙”是否有其实,戏剧活动与庙会相伴相生,则有其必然。清乾隆年间《汤阴县志》记载:“有会必有戏,非戏则不闹,会不闹则趋之者寡。”因而,戏楼成为寺院建筑的一部分,便成了自然而然的事。
      从古代歌舞艺人假以自然地形演出,到早期的“露台”,汉时的“看棚”,唐代的“乐棚”、 “戏场”,直至宋元戏曲进入成熟期开始出现的“庙台”,中国的演出场所伴随戏曲发展有一个漫长的衍变过程。
      据有关方面普查,鹤壁农村古戏楼约有20处,大多建于明清两代。明清时期,鹤壁民间戏曲活动十分活跃,戏班甚多,到清末仍有11个戏班,西南山、鹿场、黄庙沟、耿寺、潭峪、鹤壁集等地都建有大平调、落腔等戏班。
      世情且看戏登场。鹤壁地域戏剧演出活动源于何时已无史可考,但从白龙庙古戏楼飞檐翘角的精美建筑以及书文俱佳的石刻楹联可知,至少在明代已有相当规模。白龙庙村人清楚地记得,重灾年份,百姓请不起戏班,就由老婆婆拿锅底烟灰抹花了脸,拿操洗脸盆上台敲打唱戏。“文革”期间,庙会遭禁,民间娱乐活动被政治运动取代,戏楼数年不闻丝竹管弦之声。
      高台之上,静听淇水滔滔,恍若鼓乐又起。要说白龙庙戏楼是淇河文化的“活化石”,并不为过。从这个角度看,与其称道白龙庙戏楼的演出功能,不如更加珍视其遗产展示功能,大力弘扬其历史文化,使之真正成为鹤壁久远历史、灿烂文明、厚重文化的一个窗口。 
      来源:淇滨晚报07-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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