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汤阴县志·李鐩传》译注

-----刚正不阿忠于职守的汤阴名人

原文：李鐩①，字时器。天资颖敏，气宇端凝。接物和易，中不可犯，智虑邃密，外不欲彰。

注解：①李鐩：汤阴县五陵镇镇抚寨村人，明朝成化年间进士，官至工部尚书。

译文：李鐩，字时器。天资聪颖机敏，器宇端正严肃。待人接物和蔼可亲，气势凛然不可侵犯，智谋思虑周到深邃严密，为人低调不事张扬。

原文：成化壬辰①进士，授都水主事②，管河③临清④，改作板闸⑤。又缉⑥内使⑦私盐数万引⑧，没官。复除⑨刑部，迁员外郎、郎中⑩。奉命赈山西，饥民多活。流民有为盗者，鐩入其巢，谕还本业。开渠灌田万顷，民刻石颂德。擢鸿胪少卿⑪，谏罢邓常恩⑫荫职⑬，及毁西山戒坛⑭。

注解：①成化壬辰：即明朝成化八年，公元1472年。成化是明朝第八位皇帝明宪宗朱见深的年号。②都水主事：官员名称。明朝工部，有尚书一人，左右侍郎各一人，下设四个清吏司（营缮、虞衡、都水、屯田），各司有郎中、员外郎、主事等官。③河：这里指运河。④临清：是明朝时期大运河的一个重要节点城市，在山东省。元明时期定都北京，开凿京杭大运河，临清是隋唐大运河与新修的京杭大运河的交汇点，是南粮北运以及南北经济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城市。明朝时在这里设有钞关，专门收取运河船税。明朝中期，临清已经是绵亘数十里，市肆栉比、肩摩毂击，有“富庶甲齐郡、繁华压两京”的形象说法。据考证小说《金瓶梅》的故事发生地就是临清，可见当时临清运河航运的繁忙。⑤板闸：运河水闸。水闸的作用有两个：一是为了抬高运河水位以便于通运河漕运、二是为了管理运河航船，以便于收取航船过河税费。⑥缉：稽查。⑦内使：皇帝内伺官监人员。⑧引：指盐包，每引四百斤或七百斤不等。⑨除：改变，变换。⑩员外郎、郎中：同比主事高的官阶。⑪鸿胪少卿：鸿胪寺，明代掌管朝会、筵席、祭祀赞相礼仪的机构，正四品衙门。设卿1人，左、右少卿各1人。下设主簿厅，主簿1人，典收发文移。司仪、 司宾二署，各署丞1人，呜赞4人，序班50人。相当于现在的外交部或文化部的副部长。⑫邓常恩：太常寺卿邓常恩系江西临江新淦县(今新干县七琴镇东郭村)人，是明代有名的道家真人。据有关史料记载，明成化年间，邓常恩以祈祷术等得到皇帝垂青而位列高堂之上。明成化二十一年（1485年），明宪宗因崇尚道教，宠幸方士，邓常恩进奉内廷，传升太常寺卿，宪宗赐图书印，印文为“橐钥行阴阳”。⑬荫职：明代恩荫制度，是封建政府根据文武官员的职、阶高低而授给其子弟或亲属以官衔或官职的制度 , 是封建社会中官僚阶层拥有的一种政治特权。荫职是父辈未死仍然在任的时候，子孙就可以直接担任的职务（不可世袭），荫职可以随父辈的职务升迁而升迁。⑭西山戒坛：指邓常恩在北京西山开设的道教祭坛

译文：成化壬辰年间的进士，最初朝廷授给他的官职是工部都水主事，主管临清运河，改造这里的运河水闸。（他在临清时，）又缉拿了贩卖私盐数万引的内使，罚没充公。后来又改到刑部任职，升迁为刑部员外郎，郎中。（他在刑部时，）奉皇帝之命去山西赈灾，很多饥民得以存活下来。流离失所的百姓有做强盗的，李鐩闯进他们的老巢，劝诫他们回家种田去。（李鐩）又广开沟渠，灌溉良田上百万亩，（那里的）百姓们刻石歌颂他的功绩政德。李鐩不久升任鸿胪寺少卿，他向皇帝上书建议罢免（道士）邓常恩的荫职资格，并毁掉了他在北京西山的戒坛。

原文：弘治①初，数上言便宜②，太宰③王端毅④贤之，再拟巡抚。会有沮⑤之者，迁南京太仆少卿⑥，再迁光禄卿⑦。削冗滥之奉，抗章数工部苟具器用，耗财无益。迁工部待郎⑧。

虏⑨入榆林，命兼宪职⑩治饷。虏遁，还朝言十事，且谓外攘宜先治内。今盛斋醮⑪，嗜燕游⑫，宠他技以杂金紫⑬，畜异禽以糜粱肉⑭，此好⑮渐长，恐颠⑯正道。远人⑰侦伺以顺逆，边方⑱观视以勤惰。

命山东视漕，上言堽城⑲之坝毋毁，洸河⑳之塞勿㉑通，浚泉疏水，漕利可复。

注解：①弘治：明朝第九位皇帝明孝宗朱祐樘的年号（1487年－1505年），朱祐樘是明宪宗朱见深第三子，生母为孝穆纪太后。弘治皇帝是明朝比较开明的一个皇帝，开创了“弘治中兴”的新局面。②便宜：对国家有利的事。③太宰：礼部尚书的别称。④王端毅：王恕，字宗贯，西安三原人，正统十三年进士。王恕是明代中叶著名的有宿德重望的大臣,别号介巷先生,晚年自称石渠老人,谥端毅。⑤沮：阻止，败坏。⑥南京太仆少卿：南京太仆寺，官署名。明太祖洪武六年(1373)置太仆寺于滁州(今安徽省滁州市)，掌牧养马匹，以备军需。成祖永乐十八年(1420)定都北京，遂改北京行太仆寺为太仆寺，而以在滁州者加“南京”字，称南京太仆寺。设卿一人，从三品，少卿二人，正四品，寺丞二人，正六品，主簿一人，从七品。这次，李鐩从鸿胪寺少卿到南京太仆少卿，等于是降职了。⑦光禄卿：官员名，掌宫殿门户、帐幕器物、百官朝会膳食，兼掌皇室膳食等，职事繁重。虽听于礼部，又受尚膳监宦官监督。初定正四品，后改从三品。⑧工部待郎：相当于今建设部副部长。明朝工部，有尚书一人，左右侍郎各一人。⑨虏：中国古代对北方外族的贬称，这里指鞑靼人。⑩宪职：负责弹劾纠察的都御史、御史一类官职。⑪斋醮：请僧道设斋坛，祈祷神佛，这里指法事或道场。明朝几任皇帝都笃信佛教和道教，宠信僧道。⑫燕游：宴饮游乐。⑬宠他技以杂金紫：指皇帝宠信有杂技（不同于儒教的技艺）的人（僧道）混杂入高官的行列中。金紫，金印紫绶，代指高官。⑭糜粱肉：浪费美食琼肴。⑮好：嗜好。⑯颠：危险。⑰远人：指远离京城的官员。⑱边方：边防守备官员。⑲堽城：指堽城堰，在山东省宁阳县东北，汶水与洸水汇合处，作用是导汶水入洸水。⑳洸河：在山东省。㉑勿：通务，务必。

译文：弘治初年，李鐩多次上书提出有利于国家、合乎时宜的建议，太宰王端毅认为他很有才能，准备再升他为巡抚。恰逢此时有人诋毁他，于是改任南京太仆寺少卿，后又升任光禄卿。（任光禄卿时，他）削减官员们多余的俸禄， 向皇帝上奏章历数工部姑且随便备办的器械用具，除了浪费钱财没有任何益处。（李鐩）后又升迁为工部侍郎。

鞑靼人进犯榆林时，皇上让李鐩兼任弹劾纠察御史整治军饷。鞑靼人逃跑后，（李鐩）回到朝廷奉命向皇帝分条陈述了十件政事，并且主张“要想排除外患首先应该安抚治理内部”。（李鐩说：）现在朝廷内盛行斋醮科仪，讲究游乐享受，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指皇帝宠信的僧、道、太监）混杂入高官的行列，（权贵们）蓄养奇珍异兽浪费民脂民膏。这种风气渐渐蔓延，恐怕颠覆人们的思想认识。在京城外做官的人是要侦查窥视（京城的情况）以便决定顺从这种风气还是反对这种风气，守防边疆的将士也是要观察（京城的情况）以便决定勤于职守还是懈怠疏于防备啊。

皇上下旨让他到山东视察漕运，李鐩上书说堽城堤坝不能毁掉，洸河要塞定要畅通，疏通大小河道（补充运河水源），漕运就可以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

原文：边臣奏密云①将有虏，宜备之。上曰：“非鐩往不可。”召至榻前谕旨。

鐩始至，简将广储②已，乃治壁垒、饬器械、守险隘，梁沟涧、垦荒田、舟河流，悉有成绩。

上谓司马大夏③曰：“鐩果善干国者。”

注解：①密云：北京密云。②简将广储：挑选将帅，广积粮草。③司马大夏：指兵部尚书刘大夏。刘大夏，字时雍，明朝湖南省华容县人，天顺八年进士。

译文：边将报告密云一带将有鞑靼人入侵，应当早加防备。弘治帝说：“这事非李鐩去不可。”皇帝把李鐩召到榻前宣布了要他去防守边关的圣旨。

李鐩一到边关，他就精挑细选边关将帅、广储军粮，另外他还修筑战壕壁垒、整治军事器械、严守边关要隘、在沟涧上建桥、开垦荒田、疏通水运，这些措施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

弘治帝对兵部尚书刘大夏说：“李鐩果然是善于处理国家大事的能手啊。”

原文：正德①初，迁尚书。刘瑾②用事，恶先朝大臣不附己，遂致仕。瑾诛，诏起还部，加太子少傅③，四辞乃允。其书略云：德称位者安，宠逾分者危。公论宜之则荣，众指疵之则辱。君之于臣，在遂其忠，毋徒溢其秩。

是后佞幸④益杂，修建大增。

鳌山之戏⑤、内苑之供、造军器、织缯绮⑥。

豹房⑦、僧寺、镇国、延寿⑧，凝翠太素⑨，知殚刻画；色累金碧，文石采瓦⑩。

穷丽极奢，公隐优显谏，未尝遽已也。内宫灾，新作之。

注解：①正德：明朝第十位皇帝明武宗朱厚照（公元1506年——公元1521年）的年号。②刘瑾：（1451年—1510年），陕西兴平人，明朝正德年间宦官。弘治年间犯罪被赦免后侍奉朱厚照，以进献飞禽走兽来博取明武宗的欢心，得以数次升迁，官拜司礼监掌印太监。被时人称为“八虎”之首。后被同为“八虎”之一的张永带头揭发，明武宗朱厚照下令以“反逆”罪凌迟处死。③太子少傅：东宫官职，负责教习太子。④佞幸：以谄媚而获得君主信的人。⑤鳌山之戏：俗称灯山，由叠灯为山演化而来。在各式各样的花灯中，鳌山属于巨无霸式的存在，千百盏彩灯扎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造型，蔚为壮观。明代鳌山会扎在午门的城墙上，形成一个巨星彩灯，城门外有戏班子表演百戏，老百姓被允许自由前来观赏，体现了君民同乐之情。⑥缯绮：缯，绸子；绮，有花纹的绸子。⑦豹房：明朝的朱厚照（正德皇帝）建立的场所。关于其用途，存在两种见解：一种认为是治理朝政的政治中心与军事技术总部；一种认为是正德皇帝的享乐场所。明朝是历史上封建帝王豢养动物的最鼎盛的时期，京城内建有虎城、象房、豹房、鹁鸽房、鹿场、鹰房等多处饲养动物的场所。地点可能在北京西苑。⑧镇国延寿：明武宗朱厚照曾经自己改名叫“朱寿”，封自己为“威武大将军镇国公”，并修建镇国府。“镇国延寿”在这里指修建镇国府。⑨凝翠太素：指名贵的宝石翡翠。⑩文石采瓦：纹石彩瓦。

译文：正德初年，改任工部尚书。太监刘瑾掌权，排斥前朝不亲附自己的大臣，李鐩也被迫辞职。刘瑾被诛杀后，李鐩被诏回，恢复工部尚书职务，并加封太子少傅，李鐩推辞了三四次才被推掉。他给皇帝的奏疏大致是这样说的：德行配得上所处的位置才能安心，享受过分宠渥是很危险的。大家都认为我应该得到的奖赏才是我的荣耀，大家都指责我所得过分则是我的羞辱。皇帝对臣属，合理地满足他们的忠心就可以了，不要轻易超越这些规矩。

此后皇上宠幸的大臣更加复杂，美饰、建造的项目大大增加。

鳌山之戏、内苑之供、营造军械器具、纺织皇家丝绸（所需要的各项开支），（都很庞大。）

（修建）豹房、僧寺、镇国府（时），聚集天地之精华，竭尽所知道的宝石去刻画（它）；色彩必求金碧辉煌，用尽华丽的纹石和彩瓦去装饰（它）。

（这些项目）都穷尽奢华，李鐩内心担忧向皇帝提出劝谏，竟不为自己考虑。（当时）正值内宫发生火灾，需要重新修建。

原文：鐩雅①有心计，量物平价、择旧成新，费省而工坚。谏疏岁数十上，其曰:“汉文之贤，罢露台②而著；隋帝之败，开汴河③而致。盖民所有，惟财与力。力竭则怼④，财散则叛。今亡征已显，可又促之。”

屡请停他营，并成内宫。上或夺俸示谴，或间从一二。

注解：①雅：甚，极。②罢露台：历史典故，《史记》卷十《孝文本纪》：孝文帝从代来，即位二十三年，宫室苑囿狗马服御无所增益，有不便，辄弛以利民。尝欲作露台，召匠计之，直百金。上曰：“百金中民十家之产，吾奉先帝宫室，常恐羞之，何以台为！”③开汴河：历史典故，指隋炀帝开凿隋唐大运河。④怼：抵触、对抗。

译文：李鐩一向很有心计，他最大限量地节约物资以降低建筑物的造价、旧物新用，（这些措施）不但节省了费用而且使得监造的工程更加坚实耐用。（他）一年里几十次给皇帝上疏劝谏，他说：“汉文帝贤能，是从他停修露台开始的；隋炀帝败绩，是他开凿汴河导致的。老百姓所拥有的，只有财和力。他们精疲力竭不堪役使就只有反抗，他们财物困乏也会惑众叛乱。现今国家衰亡的征兆已经显露出来了，怎能再火上浇油呢。”

他屡次请求停建其他项目，集中物力财力修建内宫。皇上有时剥夺（他的）俸禄来表示惩戒，有时候也听从一二。

原文：太监刘养①监各工，鐩与议不协，面叱②之。养素宠贵，泣愬③于上前，直④鐩不究。

注解：①刘养：《大明武宗皇帝实录》说，正德十三年（1518）春正月辛酉，内官监太监刘养等，参采办大木。侍郎刘丙、郎中伍全等，所采大木，不中梁栋。及郎中袁经，监造烧砖，裁减料价，以致粗恶。主事刘希龙，不奏请，辄自监收，均乞惩治。并查大木出水有无脚价，许缉事衙门察访。得旨，责工部尚书李燧等，令自陈状。燧等言，三省大木访采已尽，其在深山穷谷者，一时难以出水，且苗夷猖獗，水旱相仍，俱以采木逼累为词，恐生他变，今已有木头八千余根到矣，在途者二千余根，解官谓无出水脚价，本部已借别项银两，雇觅人力，及移咨丙等查勘，砖不堪者请增减如式烧造。且郎中张惠，丁忧去任，经接管未久，希龙暂委阅数，未曾擅收，俱乞矜宥。有旨，责丙亦令陈状，燧夺俸两月，该司官五月，惠经希龙逮问，仍令缉事衙门察烧采诸弊。于是六科都给事中石天柱等，十三道御史师存智等，上疏，谓刘丙受重托，岂不欲群木毕至以成大工，或者山溪深险难于轻出，督促太急又欲激变，今遽加罪，是不谅其劳事之心也。又密差旗校缉访诸弊，独不见往日刘瑾之覆辙乎。乞将丙等，薄示惩究，其出水脚价，但令所司行查，不纳。后惠希龙各坐罪有差，经调为州同知，养尤，憾之也。②叱：怒呵。③愬：同诉。④直鐩不究：认为李鐩正确，不加追问。直，正确、正见。

译文：内官监太监刘养监工，李鐩和他意见不合，当面呵斥他。刘养一向位高受宠，在皇上面前哭诉告状，皇上认为李鐩正确，不加追究。

原文：嘉靖改元①，年七十有五，日:“吾在先朝，义不可去，今圣主兴，遗贤进，吾纳禄让能，此其时乎。”

注解：①嘉靖改元：改元，指中国封建时期皇帝在位期间改换年号。正德十六年(1521年)，明武宗朱厚照驾崩，因朱厚照无子嗣，内阁首辅杨廷和根据“皇明祖训”寻找皇位继承人，明武宗唯一的亲弟弟朱厚炜幼年夭折，于是上推至武宗父明孝宗一辈，孝宗两名兄长皆早逝无子嗣，四弟兴王朱祐杬虽已死，但有二子，兴王长子朱厚熙已死，遂以“兄终弟及”的原则立次子朱厚熜为嗣，即明世宗。嘉靖改元即公元1522年。

译文：嘉靖改元这一年，李鐩已经七十五岁了，他上奏说：“我是先朝老臣，按照道义不能退休。但现在圣主兴，先朝留下来的贤臣积极朝政，我辞去俸禄让给贤能的人，正当其时啊”

原文：归来八年，春秋祀墓外，静坐观书，不出户庭，不燕饮，无音乐。盖天性节约，至老不渝云。

卒年八十二，谥恭敏①。

注解：①谥恭敏：谥号恭敏。李鐩死后，埋葬于今鹤壁市山城区石林镇李家坟。陵园庞大、威武。

译文：李鐩告老还乡八年，除春秋祭祀省墓外，他安静地坐在家内读书，不出大门，不宴饮享乐，不听音乐聒噪。大概是他天性简朴，到老了也坚持不改变吧。

李鐩八十二岁去世，谥号恭敏。

原文：郭文简公①日:“汤人多负气， 公胸次坦夷，不设城府，与人若易。当官论事，侃侃然不尽其详不休。”

《易》曰:“正大而天地之情可见②。”公之请③矣。

注解：①郭文简公：即郭朴（1511年—1593年），字质夫，世称东野先生、郭阁老，河南安阳人，明代中期大臣，官至吏部尚书。万历二十一年五月十八日，郭朴卒，享年83岁。赠太傅，谥文简。②正大而天地之情可见：《易经》大壮卦，正大，而天地之情可见矣！意思是，为人正大光明没有私心，那么天地都看得见。③请：通情，情况的意思。

译文：郭文简公说：“汤阴人大多凭恃意气，不肯屈居人下，李公胸怀磊落坦荡，不设城府，平易近人。当官论事，侃侃而谈，不把问题说明白不罢休啊。”

《易经》说：“正大而天地之情可见。”这句话说的就是李公啊。

原文：历事三朝，锡①金、锡绮、锡宝镪②、锡羊酒③、锡麟蟒玉带，温纶④褒美，盘龙诗⑤更相唱和。近代文臣，所未有也。

祀乡贤⑥，见《府志》⑦。

注解：①锡：通赐，赏赐。②宝镪：皇帝赏赐的钱。③羊酒：羊与酒。古时用做馈赠、定亲、祭祀的礼物。这里指祭祀的礼物。④温纶：皇帝诏令的敬称。⑤盘龙诗：指雕刻在盘龙石柱上的赞美对联。⑥祀乡贤：明时凡有品学为地方所推重者，死后由大吏题请祀于其乡，入乡贤祠，春秋致祭。李鐩赐建祭祀祠堂在今汤阴县五陵镇镇抚寨村。⑦《府志》：即明朝编写的《彰德府志》，崔铣编写。

译文：李鐩是三朝元老，皇帝赏赐他黄金、绸缎、金钱、祭祀用的物品和蟒袍玉带，还下圣旨夸奖他赞美他，更在高大威武的盘龙柱上雕刻对联唱和他赞美他。近代的文臣，从来没有这等的荣耀和风光啊。

（李鐩）被尊为先贤在他的家乡祭祀，（他的事迹）载入了《彰德府志》。

附：李鐩年表（朱中月 整理）

李（1447～1528），字时器，号朴庵，又号鹤山，河南汤阴县人。曾祖父李荣。祖父李健。父亲李琛，曾任留秦县令、大使。公明成化进士，初授都水主事，累官鸿胪少卿、工部侍郎、工部尚书。

正统十一年丙寅（1446）八月十二日,妻郑氏生于汤阴小元村。

正统十二年（1447）七月十九日，出生于汤阴县五陵镇镇抚寨村。

天顺四年（1460），14岁，娶汤阴小元郑祥女，郑氏长公1岁。

成化七年（1471）,25岁，中河南乡试第三十九名。

成化八年壬辰（1472）,26岁，参加壬辰科会试，得贡士第二百二十六名。殿试登进士第二甲第十一名。丁内艰。

成化十年（1474）,28岁，授工部都水司主事，管河治临清。改作板闸易元之朽而泄水者，又缉内使私盐十万引没官。

成化十三年丁酉（1477）,31岁，改户部主事。丁外艰。

成化二十年（1484），38岁，除刑部，晋员外郎。

成化二十二年（1486）,40岁，刑部署郎中，右少卿。奉命赴山西济赈灾荒，成绩卓著。

成化二十三年（1487）,41岁，晋鸿胪右少卿。

弘治五年（1492），46岁，奏请删定 《问刑条例》。应诏言十二事之一事“礼制”。

弘治八年（1495）,49岁，晋南京太仆少卿。

弘治十年（1497）,51岁，晋光禄寺卿。

弘治十三年（1500）,54岁，晋工部右侍郎。

弘治十四年（1501），55岁，夏四月，总督延绥边饷。

弘治十五年（1502），56岁，晋工部左侍郎。

八月初一，上疏言团营事。（大明孝宗敬皇帝实录卷一百九十）

弘治十六年（1503）,57岁，奉旨巡视山东漕运。

弘治十七年（1504），58岁。

秋七月，奉旨与大理少卿吴一贯、通政司参议便丛兰分道经略边塞。

弘治十八年（1505），59岁。

六月二日，经略山海关回京，上经略事迹。

六月五日，泰陵正式兴工，奉旨与太监李兴、新宁伯谭佑提督工程。

正德元年（1506）,60岁。

三月，奉旨祭告天寿山之神。（明武宗毅皇帝实录卷之十一）

正德二年（1507）,61岁，晋工部尚书。

正德三年（1508）,62岁，不附刘瑾，致仕。

正德五年（1510），64岁，魏彬奏起李，复为工部尚书。

正德七年（1512）,66岁，加太子少傅。

正德八年（1513），67岁。

六月，河复决黄陵冈，因请祭河，且赐恺羊酒。（《明史河渠志》）

正德九年（1514），68岁，内宫灾，新作之。

正德十一年（1516），70岁。

八月，奉旨祭司工之神。（大明武宗毅皇帝实录卷之一百四十）

正德十三年（1518）,72岁，书丹《李松轩妻娄善治墓志》。

正德十四年（1519）,73岁，书丹《张懋神道碑》。

正德十五年（1520）,74岁。

春正月，议，令正耗相准。

正德十六年（1521）,75岁。

四月，奉旨祭告后土司工之神。（明世宗肃皇帝实录卷一）

是年，致仕。

嘉靖七年（1528），82岁。

二月三日，卒于正寝。上闻，辍朝一日，赠少保，谥恭敏。

嘉靖八年（1529）十月十二日，夫人郑氏寿终正寝，享年8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