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像 杨光印

□殷作斌 

 

随着殷商史研究的不断推进，殷商时代创造了灿烂的文化虽已成为学界共识，但对末帝帝辛（纣）的评价仍然存在很大争议。

毛泽东曾这样点评帝辛（纣），纣王这个人很有本事，能文能武。有不少学者也认为帝辛功勋卓著，如郭沫若、顾颉刚，甲骨学大师董作宾和复旦大学教授钱文忠等。也有不少学者从两千多年来儒家统治的正统史学之说，仍然认为帝辛是十恶不赦的暴君，而对其丰功伟绩和推行改革新政只字未提。

当然，也有不少学者看到了帝辛（纣）之大多数罪恶是周人及后来统治中国史学界达两千多年的儒家治史学派，诬加在其头上的不实之词，能坚持一分为二的观点，给帝辛（纣）以客观、公正的评价。如史学泰斗李定一、蔡美彪穷一生积学，历数载时光，分别独自撰著的同名简明中国通史普及史书《中华史纲》，当位列客观、公正之列。其他如宋镇豪主编，宫长为、徐义华著《商代史·卷十一（殷遗与殷鉴）》，对帝辛（纣）推行改革完善制度的努力、对内对外决策的失误和个人行为的骄横、生活的骄奢等，也有较为实事求是的分析，也可以认为是客观公正的。

总之，由于帝辛（纣）用兵频繁，激起民怨，加之他晚年刚愎自用，居功自傲，生活腐化，用人不当，且过于相信天命，不听微子、箕子、比干等忠臣的谏言，导致看似坚不可摧的帝国大厦，在周师的袭击之下，顷刻坍塌瓦解。

  帝辛（纣）虽然因己过失国，但他在开疆拓土奠定中华版图、建立多民族国家、解放奴隶、锐意改革等方面功不可没，绝非夏桀之类可比。后世史家常将桀、纣并提，是有失公允的。就目前学界来看，对帝辛（纣）的历史评价意见大体有如下四种：

1.万恶不赦的暴君。

2.功勋卓著，是大英雄。

3.功勋卓著，过失也大，既是英雄，也是暴君。

4.功勋卓著，过失也大，功过相抵，不是英雄，也不是暴君。

帝辛（纣）是个历史人物，我们评价他时，应该历史地对待，不应拔高，也不能贬低。就目前的认识而言，将其从被历代史家妖魔化的暴君形象还原成有血有肉的、有情有义的普通国君是最适当的。

  在上述四种评价意见中，第一种评价虽为清前史学界的定论，但与已有的考古发现不合；第二种评价未能一分为二，过于拔高；第三种和第四种评价都是比较客观、公正的意见。

由于殷商时代的传世原始资料被周人毁坏或篡改，已经出土的帝辛在位时期的卜辞相对于他王来说又较少，且这些已经出土的能反映帝辛时期真实历史和帝辛个人秉性的甲骨文也只有祭祀记录（如《合集10405、36482等》）和征伐占卜记录两种。

  因此，目前我们对帝辛的评价还只能处于从文献到文献的论证阶段。但就目前的地下发现来看，形势已经越来越倾向于肯定他的功勋。因为到目前为止，甲骨学界和考古学界还没有拿到帝辛是暴君的任何考古学证据，而帝乙、帝辛两帝征伐东夷、经营东南的考古学证据已经大量发现。

  看来，关于帝辛（纣）功过评价的争论还必定会长期存在，只有等到将来有充分的地下发现，证明帝辛（纣）是暴君或不是暴君时，才能结束这场长达三千年的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