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河文化研究  第十一卷 2017年
       

文艺作品 - 又看见了怒放的海棠花——写在2016年的父亲节
又看见了怒放的海棠花——写在2016年的父亲节

 
作者:郝洪山  加入时间:2017-2-21 18:28:22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的父亲(鹤壁市首任市委书记郝明甫)。

父亲当年在矿井劳动时与工友们合影(后排左起第一人为我父亲)

    大约是在今年四月初的时候,弟妹小王从老家发来了一组照片,并且她在留言中说,让我们大家都猜一猜这些照片都是什么地方。或许是少小离家的缘故,在我一人在外的这几十年的时间里,凡是有关于家乡的一切信息与消息,自己都会有一种特别的关注和格外的在意。所以,当看到小王从家乡发来的这些照片的时候,我也是立即戴上了老花镜开始仔细地辨认了起来。随着当我发现小王拍摄的这些照片,居然就是我们五十多年前的家和我父亲五十多年前的办公室时,尤其是当我看到当年父亲办公室门前那两棵海棠树,不仅在今天依然是枝繁叶茂,而且是鲜花盛开的时候,不由得又使我一下子沉浸在了思绪万千和思念无限的状态之中......。

    我小时候对父亲的记忆,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就是从这两棵海棠树下开始的。

    应该是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的时候,刚刚组建不久的鹤壁市最终是把市委所在地从中山迁往了大胡。也就是从那时起,当时位于红旗街上的市委大楼后面的这一处办公地点,就成了我父亲的办公室兼宿舍。实事求是地讲,在我小时候,对父亲的记忆是不多的和模糊的。因为,在当年刚刚建市的那个阶段,全市上下、尤其是像我父亲他们这些第一代的城市建设者们,都是一心扑在了城市的创业与建设上,在那个政通人和和大干快上的时期里,大人们十天半个月不回家都是一个常事。所以,当年对于我们这些市委院里的孩子们来讲,也都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一种生活状态。不过,对我们兄弟姐妹而言,尽管那时爸爸妈妈不常在身边,但是我们依然可以时时刻刻地感受到他们对我们的严格管理与严格要求。记得那时候在我完成了学校的功课之后,哥哥姐姐还会按照爸爸妈妈布置的任务,督促和检查我写毛笔字和读古诗词,还包括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

    在我们兄弟姐妹的印象里,父亲当年对我们要求最严格的是两件事,一是学习、二是劳动。用父亲当年的话说,“好好学习,掌握更多的知识,长大才能成为一个我们社会的有用之人;参加劳动、热爱劳动,才能不会忘记自己的劳动人民本色。”

    在文革前的那些年里,凡是到了放暑假的时候,父亲一定是会把我送回山东老家的。其目的就是让我从小就熟悉一下农村的生活和了解一下农民的辛苦。而且,父亲还会特意给在山东老家当生产队长的二叔“布置任务”,每次我回来的时候,一定要二叔对我在老家的表现写一个“鉴定”或是评语。

    记得有一次,眼看着要开学的时候,突然连续几天暴雨把回河南的交通阻断。我当时害怕耽误了上课,就给一同在老家的姐姐说,赶快给家里写一封信,让爸爸派他的小车把我们接回去。后来,可能是姐姐“告的密”。当父亲知道了这件事后十分生气。记得在小时候,我们家里也是经常在学习、劳动等方面召开“家庭会议”的。不过,一般的时候,主持这样“会议”的都是母亲。但那一次,父亲却是破例地在百忙之中亲自参加了“会议”。父亲那一次不仅严肃的批评了我的“错误”,还反思了他们在教育管理方面的不足。而且,最后他还要求我们兄弟姐妹对照自己,进行了“批评与自我批评”。应该说,那一次虽然是事情不大,但是对我的教育却是刻骨铭心的。

    父母在我们小时候,从来都没有过打和骂的教育。而更多的是他们自身的言传与身教。就在我们最近一次的小学同学的聚会时,我的老师和同学们还给我提起了当年的一件往事。

    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因为我的调皮,不小心把教室的玻璃给打破了。当时老师一气之下,要求家长到学校来处理此事。后来,父亲得知之后,专门抽出了时间来到学校,并且找到了老师,不仅当面给老师道了歉,而且还如数交上了安装玻璃的钱。在当时“市委书记来学校给老师道歉并赔偿了玻璃钱”的这件事,也是在我们的学校和老师中间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大约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时候,父亲身患高血压而不得不住院治疗。出院后,父亲在恢复阶段里依然是住在自己的办公室,一边治疗调养、一边处理公务。不过,在那一段时间里,也是我难得的与父亲接触比较多的一个时期。记得那年放暑假时,我的考试成绩与表现都得到了学校的表扬。为了表示对我的“奖励”,父亲准许我陪他在办公室小住几天。至今,那次在父亲处“小住”的那几天。已然是成为了我这一生中最宝贵的记忆。

    记得那个时候,父亲他们办公室的门前,不仅仅有今天的这两棵海棠树,还曾经有一个大葡萄架和一个喷水池。每天早晨的时候,我都会和父亲一起到办公室东头的一棵大柏树下“互相监督”着锻炼身体。父亲在那时或打太极拳、或练剑;而我则在一旁跑步、做操、“打车轮”(翻跟头)。当时记得我曾经的最高纪录是可以连续打45个“车轮跟头”。到了吃过晚饭的时候,我还会和父亲在葡萄架下、海棠树旁和喷水池边遛弯儿和散步。有时候,我还会和父亲及工作人员一起给葡萄树上肥、给海棠树浇水。而且,记得当葡萄熟了的时候,父亲还要求我和叔叔们一起把葡萄采摘下来后,再分送到各个办公室里。

    在那段日子里,父亲有时晚上看过文件和处理完公务之后,还会带我一起到位于长风路上的“大澡堂”(公共浴池)去洗澡。那个时候也没什么单间和包厢,凡来这里都是在一样的大池子里泡澡。不过,每次我们去的时候大都是晚上九、十点钟了,所以浴室里也已经是没有了多少人。至今我还记得当年在公共浴池工作的有一个姓张的师傅,那时父亲让我叫他张叔叔。父亲当年总喜欢在那个水稍微烫一些的小池子里泡澡。有时泡完澡之后,父亲还会叫我在张叔叔的指导下学着给他搓背。记得那时父亲还教育我要向张叔叔学习,说只要掌握一技之长,长大以后既可以服务社会,还可以养活自己。而且,每次在洗澡的时候,父亲也还会和张师傅聊天、拉家常,了解一些社会上的情况和群众的反映。有时候,在我和父亲洗完澡后,他还会带我一起到门口的回民食堂喝上一碗羊肉汤......。

    现在想来,那真是一段令人难忘而幸福的时光。然而,遗憾的是,这样幸福的时光却又是那样的短暂。也就是在我十岁的那一年、随着文革运动的开始和对父亲的批判和斗争,这一切的一切便是戛然而止了。后来,在我15岁的时候,自己便又独自一人跑到新疆当了兵。而且,也就是在我当兵后的第三年,我敬爱的父亲也便含冤去世。那一年,父亲55岁。

    ......。

    弹指一挥间,说起来这些也都是五十多年前的往事了。然而,“近乡情不怯,无需问来人。”就在前不久,为了对父亲的缅怀、思念与铭记,我在又一次回到家乡时,特意去到父亲曾经工作和生活过的地方重访故地、追踪寻履。毋庸讳言,尽管当年父亲工作过的那些旧址与故地,如今有不少早已“人亦不是物亦非”了。然而,当我走到这里的时候、当我看到这里的时候、当我站到这里的时候,自己却依然感到了亲切依旧与温暖如初。毕竟,对于我来说,最最重要的是,在五十多年后的今天,我又一次回到了老家、又一次走近了父亲、又一次看见了怒放的海棠花......。

又看见了怒放的海棠花 --写在2016年的父亲节    父亲当年办公室门前的海棠树(摄于2016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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