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16日 15:27:50
关于《天数》(即上古时期的《天文历法书》)——
商末的历史,除了武丁、武乙、帝乙、帝辛数次征服东夷的战争外,还可以看作为商朝与西部周族的斗争史。其斗争的实质,一是周文王欲报杀父之仇及图谋政变,大肆扩张,夺取商朝政权;二是为了争夺一本上古时期传下来的《天数》。
先说第一点,周族是我国西部一个不安分的氏族。自周文王父亲季历起,便大肆扩张,蠢蠢欲动。据《竹书纪年》记载,帝武丁四年,周人伐余无之戎,克之。周王季历命为殷牧师。自此时起,季历先后攻伐始乎之戎。翳徒之戎,攻程,攻鬼方。周王季历的扩张,引起了帝武丁的警觉,于帝武丁十二年,杀周王季历。继季历为王的姬昌,亦即后世所谓的周文王,更是变本加厉。帝乙二年,周伐商,败于帝乙。但姬昌并不甘心,而是加快了征伐的步伐,征大戎,攻崇,攻黎,引起帝辛的警觉,为黎之搜——在黎举行军事演习,亦有人认为是商、周战于黎(即黎城交战),拘姬昌,囚之羑里。姬昌的命运,《史记》、《竹书纪年》、《左传》均说是帝辛有条件地释放了姬昌。两代周王的命运,使商周成为死敌。继位的武王姬发在理清内政的同时,更是频频召开孟津大会,为攻伐大商做准备,寻机报仇雪恨。然帝辛积威甚重,使武王畏惧极甚。《史记》、《竹书纪年》、《左传》以铁铸的事实证明着这一切。对大商的仇恨,对帝辛的畏惧,使得周人不顾一切地诋毁、抹黑自己强大的对手,以建立战略联盟,激起将士的同仇敌忾,减轻自己的畏惧和恐慌。
第二点,是为了争夺一本上古时期传世《天数》(即天文历法书)。这是个深层次问题。
《竹书纪年》载:“(帝辛)九年,王师伐有苏,获妲己以归。”有苏氏的渊源甚为久远,它的始祖,可以远溯到昆吾。昆吾是颛顼的后裔。颛顼是黄帝的孙子,又称高阳。《史记·楚世家》载:“高阳生称,称生卷章,卷章生重黎。重黎为帝喾高辛居火正,甚有功,能光融天下,帝喾命曰祝融。”重黎即是著名的“火神”祝融,时为帝喾的火正。重黎死后,他的弟弟吴回继续居火正之职。吴回生陆终。陆终娶鬼方氏(北方的游牧民族)女,“坼剖而产”,生子六人,昆吾、参胡、彭祖、会人、曹姓、季连。昆吾乃长子,季连即是后世楚国的始祖。
昆吾的后裔称昆吾氏。昆吾氏擅长制陶和冶金。《史记·楚世家》载:“昆吾氏,夏之时尝为侯伯,桀之时汤灭之。”昆吾的部落一直处于不断的迁徙之中。夏之时分封于今山西运城,后来东迁到中原故地祝融之墟(今河南许昌一带),殷商时继续东迁至今河南武陟一带,称为有苏氏,即是妲己出生、成长、直至出落为“百千媚态,真如芍药笼烟,梨花带雨”的绝代美女的家乡。
昆吾可不是寻常之人,《史记·天官书》载:“昔之传天数(天文历法)者:高辛之前,重、黎;于唐(尧的国号)、虞(舜的国号),羲、和(官名);有夏,昆吾;殷商,巫咸(吴地人);周室,史佚、苌弘(周时大夫);于宋,子韦(天文历算家);郑则裨灶(郑国大夫);在齐,甘公(甘德);楚,唐眛(mo);赵,尹皋;魏,石申。”重黎一说为两人,重和黎。从古至今,“传天数者”仅此十四人。“传天数者”可不同于普通的天官,至周朝末年,关于“天数”的变易,已经人见人殊,没有了公认的规则。所以“孔子论六经(诗经、尚书、易经、礼记、春秋、乐经),纪异而说不书。至天道命,不传;传其人,不待告;告非其人,虽言不著”(《史记·天官书》)孔子论六经,只记异事而“不书变见之踪”,“天数”已经不传;即使传授其人,但“天数”微妙,已经无法深告;如果“告非其人”,那么即使言说,也无法晓畅其意。概而言之,天官只是历法的守成者,而“传天数者”,是颛顼“绝地天通”(使天与地隔绝,使人神无相侵渎)之前人类度量大地的践行者,观测“天数”记录的持有者。因“天数”事关朝代和人的命运,所以“传天数者”无一不是世代相传,家族因袭,既是国家机密,更是家族机密。
昆吾氏,就是夏朝惟一的“传天数者”。夏亡,昆吾氏辗转东迁至今河南武陟一带,称有苏氏,姓氏依然因循始祖昆吾,为己姓(昆吾姓己名樊),所以妲己姓己名妲。《封神演义》说其父名苏护,只不过是因为有苏氏后来繁衍出了苏姓一族,附会而成的。
有苏氏作为昆吾的后裔,家族内部一定在某种程度上掌握了关于“天数”的机密,因此才会被殷商和周侯西伯(即周文王)同时拉拢。后世出土的殷商甲骨文全是卜辞,说明那个时代对“天数”的敬畏和顺从。按今本《竹书纪年》“(帝辛)九年,王师伐有苏,获妲己以归。”即通过商与有苏氏的联姻,争取到了有苏氏的支持,又一次挫败了周侯西伯的图谋。当时,殷商以朝歌为都,而周侯远在岐山下(周原,今陕西扶风)。按照周侯的想法,如果能和有苏氏结盟,等于在殷商的心脏地带楔进了一颗钉子,对周侯图谋殷商的大业无疑是一大强援。可是,周侯的这步如意算盘,因妲己嫁给帝辛而宣告破灭,种下了以后商周矛盾的因果关系。再加上帝武丁杀死季历,更是仇上加仇。
当年,孔子研究《夏小正》,曾跑到过杞。杞夏代立国,历1500年。国都在今天的杞县一带,也曾迁都入山东省境内,周代杞又立国,为楚所灭。说明杞有可能保存下来上古《天数》。 假若古河内也保存有上古“天数”,商朝又与苏联姻,“杞”“淇”是否出现混淆?箕子又懂历法和气象,这就不难理解箕子的《洪范》了。
《天数》应该是上承6000年前伏羲之八卦图,八卦图应是上承10000年前太岱族伏栖氏之爻符“-”“- -”。《天数》下传历五帝的地象、夏之地象和天象(大禹治水、《夏小正》)、商之天象(四象二十八宿)、周之“太公古法”(《汲冢竹书》《时则训》《月令》《管子》《吕氏春秋》《淮南子》)。同时,商代已有了《易》,以致出现了商末姬昌推演“商灭周兴”的谬理。
《天数》很像夏代历法《夏小正》。但《夏小正》不含大禹治水的日影和大地测量,其数据又被记录在《周脾算经》之中。可承接大禹治水和《夏小正》的又不是《周脾算经》,而是淇河岸边箕子的《洪范》九筹,《洪范》成为西周的统治理论,就像道家成为汉初统治理论,儒家成为汉武帝后历朝统治理论。
《夏小正》为中国现存最早的科学文献之一,也是中国现存最早的一部汉族农事历书,原为《大戴礼记》中的第47篇。
《夏小正》撰者无考。通常认为此书成于战国时期,也有人说它是夏代的历法。《礼记·礼运》篇记载:“孔子曰,我欲观夏道,是故之杞而不足征也,吾得夏时焉。”《史记·夏本纪》中记载:“孔子正夏时,学者多传夏小正云。”司马迁认为孔子所指的夏时就是夏小正,经历代学者考证,也认为内存夏代资料。但据其所载天文内容考定成书于公元前350年左右,即战国中期。
夏小正原文收入《大戴礼记》中,在唐宋时期散佚(而大戴礼记亦有一半同时散佚)。现存的《夏小正》为宋朝傅嵩卿著《夏小正传》把当时所藏之两个版本《夏小正》文稿汇集而成。但因经文与传文(以自己的文字解释)在篇章中混集而没有说明之关系,《夏小正传》中不尽是原来之全部篇章。
因原稿散佚与成形之问题,成稿年代争论很大,但一般认为最迟成书在春秋时期;据《史记‧夏本纪》载:“太史公曰:孔子正夏时,学者多传《夏小正》云”。故人们认为是孔子及其门生考察后所记载下的农事历书,所收录之有关夏朝的也多是物候等文化讯息。
《夏小正》由“经”和“传”两部分组成,全文共四百多字。它的内容是按一年十二个月,分别记载每月的物候、气象、星象和有关重大政事,特别是生产方面的大事。书中反映当时的农业生产的内容包括谷物、纤维植物、染料、园艺作物的种植,蚕桑,畜牧和采集、渔猎;蚕桑和养马颇受重视;马的阉割,染料的蓝和园艺作物的芸、桃、杏等的栽培,均为首次见于记载。《夏小正》文句简奥不下于甲骨文,大多数是二字、三字或四字为一完整句子。其指时标志,以动植物变化为主,用以指时的标准星象都是一些比较容易看到的亮星,如辰参、织女等。
《夏小正》缺少十一月、十二月和二月的星象记载。还没有出现四季和节气的概念[1] 。《夏小正》记载的生产事项,包括农耕、渔猎、采集、蚕桑、畜牧等,但无一字提到“百工之事”,这是社会分工还不发达的反映。所有这些,表明《夏小正》历法的原始和时代的古老。
相传夏禹曾“颁夏时于邦国”。《礼记·礼运》载:“孔子曰:我欲观夏道,是故至杞,而不足征也;吾得夏时焉。”郑玄笺:“得夏四时之书也,其书存者有《小正》。”《史记·夏本纪》也说:“太史公曰:孔子正夏时,学者多传《夏小正》云。”这些记载表明,《夏小正》在春秋时代以前已经出现,春秋时代的杞国还在使用它。夏纬瑛、范楚玉认为,《夏小正》的经文成书年代可能是商代或商周之际,最迟也是春秋以前居住在淮海地区沿用夏时的杞人整理记录而成的。其内容则保留了许多夏代的东西,为我们研究中国上古的农业和农业科学技术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夏小正》的《传》则是战国时候的人作的。[3]
关于《夏小正》所反映的地域,夏纬瑛认为经文中有明显的反映淮海地区物候的记载,表明它是淮海地区的产物。但对此也有不同意见。
刘尧汉和陈久金把《夏小正》和彝族的太阳历作对比研究,指出《夏小正》原是把一年分为十个月的太阳历,今本《夏小正》把一年分为十二个月是后人添加的。[4]
其主要论据如下;
1、《夏小正》有星象记载的月份只有1—10月,11月和12月没有星象记载。从这些记载中可以看出,各月太阳所行经的经度大致相等,大致平均每月日行35度多;表明它是把一年分为十个月的。如果一年分为十二月,每月日行应为30度。(太阳一年在黄道上运行一周,行经360度)
2、从参星出现的情况看,从“正月初昏参中”日在危到三月“参则伏”日在胃,再到五月“参则见”日在井,每月日行都是35度。从五月“参则见”日在井到下年正月“初昏参中”日在危,相隔210余度,若以一年十个月计,相隔六个月,每月日行也是35度余;若以一年十二月计,则相隔八个月,每月日行26度,显然不合理。
3、从北斗斗柄指向看,《夏小正》正月“县在下”,六月“正在上”;从下指到上指为五个月。由于一年四季斗建辰移是均匀的,斗柄由上指回到下指也应是五个月。这也说明《夏小正》是十月历。
4、《夏小正》五月物候与农历六月物候一致,以后渐渐出现差距,七月中出现了农历八、九月才有的物候,如“秀雚苇”、“寒蝉鸣”;九月“王始裘”,相当于农历的十月底十一月初,所以十月已进入全年最寒冷的季节了。
5、《夏小正》五月“时有养日(白昼最长,即夏至)”,十月“时有养夜(黑夜最长,即冬至)”;从夏至到冬至只有五个月。那么,从冬至到夏至也应该是五个月。合起来,一年正好是十个月。
他们还认为,《管子·幼官图》中的五方星、十图、三十节气,也是一年十个月的太阳历。对于这个问题,学术界仍有不同的意见,讨论仍然在继续。刘陈二氏的立论不但是新颖的,而且是有根据的,因而是值得重视的。中国历史上的太阳历还有东汉末年出现的道教的“二十四气历”,后来演变为“二十八宿旁通历”,宋代沈括“十二气历”的方案就是在它们的启发下提出的。
农业生产与季节、天象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我国古代的天文历法知识,就是在农业生产的实践中不断积累起来、又直接为农业生产服务的。在尧舜时期,就有关于羲和、羲仲在河洛地区观察日月星辰以定四时的传说,说明我国很早就有了熟悉天文、制定历法的专职人员,天文学和历法早就很发达。
夏代的历法是我国最早的历法,当时已经依据北斗星斗柄所指的方位来确定月份。保存在《大戴礼记》中的《夏小正》,就是现存的有关“夏历”的重要文献,是我国最早的天文历法著作。而这一伟大贡献是在洛阳完成的。
《夏小正》按夏代十二个月的顺序,分别记述每个月的星象、气象、物象以及所应从事的农事和政事。其星象包括昏中星(黄昏时南方天空所见的恒星)、旦中星(黎明时南方天空所见的恒星)、晨见夕伏的恒星、北斗的斗柄指向、河汉(银河)的位置以及太阳在星空中所处的位置等等。
综观《夏小正》所记星象,不仅北斗柄指向受到重视,还记有天空明亮的织女、南门以及最显眼的天河“汉案户”,二十八星宿还没有形成概念,只出现了参、辰、昴这几颗亮星。可见《夏小正》时代之古。日本学者能田忠亮将《夏小正》星象分类作分析、计算和比较,得出结果是极大部分天象属于公元前2000年左右;国内学者潘鼐先生认为,有关夏代的文献与考古,经碳14测定,夏文化年代即在公元前2070年至公元前1600年,正同《夏小正》星象的大部分记事从天文学测算所得的年代相吻合。在二十八星宿尚未完备之前,先民观星象并不全是取南天昏中星等为依据,而是以明亮大星的中、流、伏、内移动态势为准的。明确了星宿的中、流、伏、内,《诗经》“七月流火”之“流火”,就不是泠泠的“西流”,而是具体指火宿西移三十度的态势。
由于长期流传的缘故,这一文献本身可能有残缺和其它的错误,也可能混杂有后人或其它的附会成分,但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夏代农业生产的发展水平,保存了我国最古老的比较珍贵的天文历法知识,这是毋庸置疑的。
司马迁在《史记·夏本纪》中说:“孔子正夏时,学者多传《夏小正》。”《夏小正》按十二月的时序详细记载上古先民所观察体验到的天象、气象、物象,形象地反映出上古先民对时令气候的朴素认识,实是华夏民族数千年天文学史的初始阶段——观象授时的结集,是我国现存的一部最古老的天文历法著作。
我们每年过的春节,就是夏历年的第一天。
原文选载
夏小正: 正月:
启蛰。言始发蛰也。
雁北乡。先言雁而后言乡者,何也?见雁而后数其乡也。乡者,何也?乡其居也,雁以北方为居。何以谓之居?生且长焉尔。“九月遰鸿雁”,先言遰而后言鸿雁,何也?见遰而后数之,则鸿雁也。何不谓南乡也?曰:非其居也,故不谓南乡。记鸿雁之遰也,如不记其乡,何也?曰:鸿不必当小正之遰者也。
雉震呴。震也者,鸣也。呴也者,鼓其翼也。正月必雷,雷不必闻,惟雉为必闻。何以谓之雷?则雉震呴,相识以雷。
鱼陟负冰。陟,升也。负冰云者,言解蛰也。
农纬厥耒。纬,束也。束其耒云尔者,用是见君之亦有耒也。
初岁祭耒始用骝。初岁祭耒,始用骝也。骝也者,终岁之用祭也。其曰“初”云尔者,言是月始用之也。初者,始也。或曰:祭韭也。
囿有见韭。囿也者,园之燕者也。
时有俊风。俊者,大也。大风,南风也。何大于南风也?曰:合冰必于南风,解冰必于南风;生必于南风,收必于南风;故大之也。
寒日涤冻涂。涤也者,变也,变而暖也。冻涂也者,冻下而泽上多也。
田鼠出。田鼠者,嗛鼠也,记时也。
农率均田。率者,循也。均田者,始除田也,言农夫急除田也。
獭献鱼。獭祭鱼,其必与之献,何也?曰:非其类也。祭也者,得多也,善其祭而后食之。“十月豺祭兽”,谓之“祭”;“獭祭鱼”,谓之“献”;何也?豺祭其类,獭祭非其类,故谓之“献”,大之也。
鹰则为鸠。鹰也者,其杀之时也。鸠也者,非其杀之时也。善变而之仁也,故其言之也,曰“则”,尽其辞也。
农及雪泽。言雪泽之无高下也。
初服于公田。古有公田焉者。古者先服公田,而后服其田也。
采芸。为庙采也。
鞠则见。鞠者何?星名也。鞠则见者,岁再见尔。
初昏参中。盖记时也云。
斗柄县在下。言斗柄者,所以着参之中也。
柳稊。稊也者,发孚也。
梅、杏、杝桃则华。杝桃,山桃也。
缇缟。缟也者,莎随也。缇也者,其实也。先言缇而后言缟,何也?缇先见者也。何以谓之?小正以著名也。
鸡桴粥。粥也者,相粥之时也。或曰:桴,妪伏也。粥,养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