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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葬帝辛武庚继祠  设三监姬发教诲


 
 

  且说西周灭商后,武王姬发与众臣商讨统治朝歌之策,姜子牙分析了当时的形势及其处境,他说:“我听说过,爱屋及乌。反而言之,如果人不值一爱,那么村落里的篱笆、围墙也不必保留。”喜欢一个人,连带着也喜欢跟这个人有关的人或物;那么如果厌恶一个人,连带跟他有关的人和物也令人讨厌。姜子牙认为,对于殷商的顽固分子及敌视西周的大臣,应立即处死,不能姑息养奸,留下后患。

  周武王没有同意姜子牙的建议。他又找来召公姬奭商量。

  召公说:“有罪的杀,没罪的留下。”

  武王仍然觉得不妥,因为商帝辛作为一国之君,跟他干事的、拥戴他的人何止千万,处置不好会坏事的。于是周武王又找来四弟姬旦(即周公)商量。

  周公不同意姜子牙的看法,他说:“对于殷商的大臣,应加以区别,罪大恶极,民愤极大的杀;无罪者不杀,还应利用。让殷人在他们原来的住处安居,耕种原来的土地。争取殷人当中有影响有仁德的人。所以既要进行武力监视,又要施以笼络才是。”

  周公这种给以生路,就地安置,分化瓦解的政策,得到武王的赞许。武王听了频频点头,经过慎重的考虑,决定采用周公旦之法,对首恶者处以极刑,对多数人分化利用。最重要的一项举措,就是“以商治商”,达到控制商人的目的,封帝辛之子武庚为禄父,留在商都朝歌,继承商朝的宗祠。同时,通过武庚之手,去管理商朝故都的王畿之地。商朝故都的王畿之地包括三个方面,即北部地区为邶 (位于今汤阴以北,邶城遗址位于今汤阴县城东南16公里。据乾隆 《汤阴县志》 记载:“邶城在县东三十里,武王灭殷,分封诸侯,封纣王子武庚于此。”)。东部地区为卫 (今淇县、滑县一带),西南部为鄘(今新乡、获嘉一带)。周武王派其弟管叔、蔡叔和霍叔分别去驻守这三个地方,以监督武庚,同时辅助武庚管理事务,历史上称为“三监(见《史记》卷三十七《卫康叔世家》第七)。

  武庚从小在宫廷长大,历练至深,同时又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很像他的父亲帝辛。平时,国家大事由他父亲帝辛执掌,他难以过问。但也不受宫廷规矩的约束,就连他父亲帝辛的话他也时常不听。但现在看到商朝的江山就这样被周人夺去,父亲帝辛死的又那样悲壮,尽管他没有受到追究,并被奉为禄父,仍然管理原商朝京畿之地,但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傀儡。武庚心中悲愤万分,带人来到鹿台,收拾了父亲帝辛的遗骸。帝辛在世时,对武庚管教甚少,深知武庚玩世不恭,对他的话毫不在乎,帝辛考虑到这一点,本想让儿子把自己葬在太行山上,便反其道而叮嘱武庚,将来自己百年之后,死后让武庚把他埋在低洼处,这样武庚就会把他埋在高山上。谁知帝辛去世之后,武庚心想,我多年来就没有很好地听父亲的话,现在父亲去世了,我再不按他的遗愿去办,那还是个人吗?于是,武庚按照父亲原来的交待,就阴差阳错地把帝辛埋葬在的朝歌东面的淇河岸边(帝辛墓在今河南鹤壁淇县城东7公里的淇河西岸。现在帝辛墓前树着两通高碑:一通碑上刻有“纣王之墓”,由已故著名历史学家、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周谷城所题,碑阴刻有中国社科院历史研究所孟世凯撰文,著名历史学家、原中国社科院秦汉史研究室主任杨向奎教授润色的《商纣传》;另一通碑上刻“大商帝辛之灵”,是中华殷氏宗亲会所立)

  明代陈孟懋有诗《纣窝涛声》曰:

 不向高岗建玉莹,却在潭窟作佳城。

 波涛滚滚如雷吼 ,疑是当年怫谏声。

  一、二句写作者的疑惑,帝辛缘何在河底作墓?深感异乎寻常。三、四句写涛声如雷的淇河流水声,就好像当年的忠臣对帝辛的劝谏声。

  明代刘希鲁也作《纣窝涛声》曰:

  不向平原卜寝陵,急滩深处缔佳城,

  时时彭拜惊人耳,疑是当年叱咤声。

  这首诗实际上是作者对帝辛一生平东夷,征人方,为中华民族的统一奠定了基础等功绩的回忆,对商朝国破家亡、帝辛鹿台自焚鸣不平,把淇河涛涛的流水声,比作当年帝辛叱咤风云的威风。

  而明代诗人方员也作有《纣窝涛声》:

  百尺寒潭号纣窝,纣王残骨葬深波。

  乘风雨浪惊沙燕,对月蜃楼伴水鼍tuo

  湍转声随滩外响,棹忙影响水中歌。

  渔翁遇此无他虑,暗想当年战笠蓑。

  作者一首借助《纣窝涛声》来凭吊、指责、感慨帝辛的诗。诗中,作者没有正面写这位帝王的功过,而是通过“寒潭”、“残骨”、“伴水鼍”、“水中歌”、 “战笠蓑”几个细节,表现了帝辛一生的功过是非。

  且说管叔、蔡叔、霍叔作为三监,在上任前,武王专门把他们召来训话。武王告诫他们:“你们要宽缓廉洁,恭敬有礼。倡导质朴,昭明质朴。倡导伸展而不展尽,展尽就不能回屈;回屈伸展得恰当,思慕回复憎恶过僭。倡导推让而不背离,背离众人必蔽塞道德;道德推让在于礼敬,思慕贤才憎恶争斗。倡导直立而不忿恚,忿恚则不正直;正直立身于众人,思慕正直憎恶勾结。倡导节制而不限制,限制则远离节度;节度只达于节制,思慕节制憎恶毁伤。倡导清静而不穷居,穷居则非本意;心意活动于行为,思慕清静憎恶急躁。倡导清洁丽不造作,造作则不干净;干净清洁于财利,思慕合宜憎恶贪心。倡导坚固而不疾速,疾速则不贞定;贞定坚固于行事,思慕任事憎恶虚华。”

 “明道只有效法,知效法才是正人,人必重视老人,重老人是国家之宝。从前先父文王,谨谨慎慎,唯此为敬。你们要早晚恭敬,与人无争,做到公允,做到谦让,不远离正人,不接近小人。你们不做到这些,必有害贤士。贤士就是都邑中人士的孝悌子孙。” 

 “不任用官吏则无首领,为官教戒必敬上。居官、为民、在朝、在野、居家、为宾、居祭、居丧,叫八宅。安抚协调新旧、内外、贵贱,叫六位。”

  “大官备威武,小官从其上。大安用和法,分封摄持于畿外;中安于均法,赏劳旧臣礼遇新臣;小安用恩惠,施舍以安定民众。禁其所请不使有怨,顺其生理昭明刑杀。你们要牢记我的教诲,使全国上下产生恭敬,全国都会和顺。要和顺只有恭敬,要恭敬只有谦让,要谦让只有知礼。君王如果做不到,就难有长久之福。”(原文见《逸周书·大匡解》)  

武王姬发还命管叔、蔡叔要属遵循文王之政。禁绝九慝、昭明九行、纠正九丑、尊重九德,防止九过,从事九胜,倾荡九戒,坚固九守,顺行九典。

 九慝是:一是行为不善;二是不从教化;三是不循法则;四是做事不用力;五是外臣交结内侍;六是幼小不学德;七是家门不通路;八是家庭不分居;九是大禁不能止。

 九行是:一仁爱,二施舍,三谦让,四诚实,五坚定,六安稳,七合宜,八智慧,九勇敢。

 九丑是:思慕勇敢,以结怨为耻;思慕聪慧,以狡诈为耻,思慕平稳,以紊乱为耻;思慕坚定,以变迁为耻;思慕诚实,以奸伪为耻;思慕谦让,以毁伤为耻;思慕施舍,以贪婪为耻;思慕仁爱,以自夸为耻。

 九德是:一是忠于下民;二是爱护下民,三是赐民爵禄,四是赏赐下民,五是兴民之利,六是使商工得到资本,七是哀痛下民的死丧,八是不影响农事季节,九是使下民财物足用。

 九过是:一是对百姓傲慢,二是处理民事粗暴,三是疏远诚信之士而接近虚华之人,四是法令矛盾混乱,五是诛杀仁人善士,六是不加审察而杀人,七是不加思索而伤害行动,八是办事不思前想后,九是苟且偷生,不走正道,帮助坏人侵渔百姓。

 九胜是:一是口口口口,二是口口口口,三是共同憎恶的就深谋设法除去,四是共同爱好的就融洽相依,五是用军队征伐有罪恶的,六是送往迎来要有好道路,七是公开送财物、公开施舍,八是幼儿互为教育成人,九是在旧声誉上再立新功。

 九戒是:一是朝内有谄谀之臣,二是设立的标志高而不正,三是民众有疲敝闲散的,四是乱臣有受重用受信任的,五是用淫逸作为教化,六是共谋详审而毁坏已成,七是城邑只靠人守,八是有人挨饿却广有积粮,九是劳作休息没有期限。

 九守是:一是仁以均衡守,二是智以等同守,三是坚固以典常守,四是承诺以办好守,五是城池以设障守,六是廉洁以名誉守,七是禁制以诚实守,八是边境以防备守,九是国都以计谋守。

 九典是:一是敬重规律而昭明之,二是推举贤能而赏赐之,三是主管众人而教化之,四是依靠亲人而慰劳之,五是设立官长而遵从之,六是聚合老人而奉养之,七是聚合无耻之徒而流放之,八是编制什伍之制而推行之,九是教戒士卒而统领之。(原文见《逸周书·文政解》)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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