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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伐有施妹喜得宠  谏直言忠臣受诛


 
 

  夏后桀为夏朝第十七个帝王,也是夏朝最后的一个国王。

  夏朝的方国即夏朝所属的各个民族部落,原本臣服夏朝,年年纳贡,岁岁来朝。夏后桀即位后,由于夏后桀贪得无厌,横征暴敛,夏王室衰败,朝廷腐化,索要的东西(包括美女)越来越多,方国们无法满足夏桀的私欲,一时天下怨声载道。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个叫有施氏(位于今山东蒙阴境内)的部落,开始带头不朝不贡。

  夏后桀非常生气,为稳住自己的江山,遏制四方造反的苗头,夏后桀决定以武力征服有施氏,杀鸡给猴看。夏后桀聚集其他方国带领数万大军开始东征。有施氏物产丰富,农业发达,占据天时地利,在众多的方国之中应该是比较有实力的。不然,他们也不敢公开跟夏朝叫板。但是现在大兵压境,有施氏又缺乏战斗经验,浴血抵抗数月之后,在夏朝和其他方国共同的攻击下,一败再败,不得不放弃抵抗而投降。按照夏后桀提出的条件,献出了大量的牛羊、马匹、美女,还有有施氏首领的女儿,她就是有施氏部落最美的姑娘——妺喜。

  有一首诗称赞妺喜的美丽,诗曰:

  有施妺喜,眉目清兮。

  妆霓彩衣,袅娜飞兮。

  晶莹雨露,人之怜兮。

  夏后桀得到妺喜后,对她非常宠爱,更加荒淫无度。常常把她抱到双膝上,日夜不停地陪她饮酒。面对挥霍无度的昏君,百姓是敢怒而不敢言

  妺喜是中国红颜祸水的第一例证。她有三个癖好:一是笑看人们在规模大到可以划船的酒池里饮酒;二是笑听撕裂绢帛的声音;三是喜欢穿戴男人的官帽。

夏桀与妹喜

 夏后桀宠爱妺喜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夏后桀为了取得妺喜的欢心,为妹喜建造了一座用美玉装饰宫室、用象牙镶嵌长廊、用美玉砌成楼台的宫殿。因为这座宫殿修的很高大,站在上面能看出十里之遥,从地面上往上看,有将要倾倒的感觉,所以取名叫倾宫。

  从此,夏后桀和妹喜就在这里日夜饮宴作乐,放纵淫乱。他在倾宫附近建造了一个大酒池,常常有一些人因酒醉而淹死。据《韩诗外传》记载,夏后桀时,建造的酒池可以行船,堆起的酒糟足有十里长,池中之酒可供牛饮者3000人。他让人在池岸的树上挂满肉干,将熟肉堆成一座座小山,命令3000个男女在酒池里喝酒,到肉林去吃肉干,夏后桀与妹喜看了大笑。到了晚上,他命令他们全部裸体混杂相处,夏后桀与妹喜在一旁观看,并以此为乐。

  皇甫谧《帝王世纪》:妺喜好闻裂缯zēng之声而笑,桀为发缯裂之,以顺适其意。说的就是妺喜听到撕扯锦纱的声音就发笑,而夏后桀喜欢看见妺喜笑,于是下令宫人搬来精美的绢子,在妺喜面前一匹一匹地撕开,以博得妺喜的欢心。在农业时代初期,丝绸织造业刚刚兴起,破坏这种稀有昂贵的物品,无异于暴殄天物。妺喜忘记了自己民族的耻辱和仇恨,也不考虑她的作为所为带来的危害和灾难,完全沉浸在享乐之中。

  刘向《列女传》曰:“美于色,薄于德,乱孽无道”,“末喜配桀,维乱骄扬,桀既无道,又重其荒,奸轨是用,不恤法常,夏后之国,遂反为商”。

  夏后桀的所作所为,遭到民众的强烈反对,老百姓对他恨之入骨。夏后桀却很不以为然,还十分狂妄地把自己比作永远不落的太阳。老百姓看到他如此厚颜无耻,就咒骂他说:“你这个太阳还不快点完蛋!我们愿意和你同归于尽。”  

  夏后桀重用佞臣,排斥忠良。他重用一个叫赵梁的卑鄙小人,此人专投夏后桀所好,教他如何享乐,如何勒索、残杀和折磨百姓。夏后桀继位的第十七年,有人引见伊尹给夏后桀,伊尹以尧、舜的仁政来劝说桀,希望夏后桀体谅百姓的疾苦,用心治理天下,夏后桀听不进去,伊尹只得离去。

  太史令终古看到夏后桀这样荒淫奢侈,便进宫向夏后桀哭泣进谏说:“自古帝王,都是勤俭贤德、爱惜人民的圣君,才能够得到人民的爱戴。您不能把人民的血汗供给一人娱乐。这样奢侈,只有亡国。”

  夏后桀听了很不耐烦,斥责终古多管闲事,终古知道夏后桀已不可救药,心里明白夏朝一定要灭亡,于是就投奔了商汤。

  夏后桀时代有一谏臣,即关龙逄páng,据说是古豢龙氏的后代,也称豢龙。对于夏后桀的暴行,作为夏朝的大夫、贤臣,关龙逄早已看不下去,他多次向夏后桀进谏,要他关心百姓和国家,说:“作为人君,你要谦恭待人,敬信人臣,爱护人才。只有这样天下才能安定,社稷宗庙才会稳固。像你这样,赶走自己的宗族,辱没自己的旧臣,轻其贤良,丢弃礼义,吃喝玩乐,用财无度,杀人无数,老百姓都想让你早点灭亡。人心已去,老天也不会保佑你,这样很快就会亡国的。” 但夏后桀根本听不进去。

 夏后桀让关龙逄陪他在瑶台观看炮烙之刑。夏后桀问:“观看这种刑罚快乐吗?”

  关龙逄恨恨地说:“快乐?”

  夏后桀反问:“观看酷刑为何不悲伤?

  关龙逄答:“天下人认为最苦的恰恰是君主认为最乐的,我是君的臣,为何不高兴呢?”

  经过长期思考,关龙逄决定以献黄图的形式进行死谏。黄图,是一种关于地舆、陵庙、宫观、明堂等的图画,借此说明当前有亡国的可能,形式甚是危急。他到夏后桀居住的王宫,夏后桀正不知廉耻地和妺喜寻欢作乐,准备作长夜之饮。关龙逄献黄图,说明来意,故意立而不去。

  夏后桀看到关龙逄的样子,很不耐烦地说:“你又在这里妖言惑众,快下去吧!”关龙逄怒目而视,站着一动不动。夏后桀早就对这个絮絮叨叨,净说不中听话的关龙逄厌烦极了,便什么也不说拿起黄图就烧毁了。

  夏后桀说:“现在我听你说,说得对我就改正,说得不对我就对你施加酷刑。”

  关龙逄说:“我看君主头上悬着危石,脚下踏着春冰,头顶危石无不被石覆压,脚踏春冰无不下陷。

  夏后桀笑道:“你是说国家灭亡,我要同国家一起灭亡。你只知我要灭亡,却不知你现在就要灭亡吗?”

  夏后桀下令立即对关龙逄施以炮烙之刑,关龙逄赴火而死。夏后桀杀害了关龙逄,更加肆无忌惮,再也没人敢犯颜进谏了。

  到了晚年,夏后桀更加荒淫无度,竟命人造了一个大池,称为“夜宫”,他带着一大群男女杂处在池内,一个月不上朝。夏后桀正一步步把夏朝推向了灭亡境地!

  后来有人把关龙逄的尸骨安葬于他的家乡龙城(今河南长垣恼里镇,也有记载关龙逄的尸骨葬在今灵宝孟村西)。古时龙城原有一座大墓,墓前有祠,那就是夏朝末年中国第一位以死谏君的忠臣关龙逄的陵墓。此地松柏遮阴,庄严肃穆。可惜后来连年战乱,加上黄河水淤积,到清末竟荡然无存。

  关龙逄虽遭受了炮烙之刑”,但由于他敢于为民请命,勇于犯上死谏,千百年来一直为人们所拥戴。唐朝时,人们为关龙逄树碑,碑上刻:“夏直谏臣关公之墓。”清代诗人许鹏扶写诗赞颂:

  “肝胆空披死谏君,黄河曲里有孤坟。

  末绵夏祚终余恨,但殒微躯岂足云。

    吊古三杯田横酒,诔芳一部屈原文。

  慎无说坏天王圣,知是忠魂不忍闻。

  后人十分怀念有史以来第一位因进谏而遭杀戮的忠臣关龙逄,并将他和被帝辛剖心而死的比干一同纪念,在长垣县南关修建了“双忠祠”。明代中期,著名文学家,号称“十才子”的李梦阳,撰文为“双忠祠”写了碑文。李梦阳在碑文中对这两位以死谏君的忠臣表现了无限的哀思和深深的敬仰。因为李梦阳文章写得好,字又写得好,《双忠祠碑》堪称一绝。再加上两位忠臣品德高尚,故人们称此为长垣“三绝”。直到清代还有人赋诗赞颂,诗曰:

  “劲草堂前古柏垂,

  双忠遗留使人悲。

  欲知直节匡前代,

  更读中原三绝碑。

  据说,关氏的始祖关龙逄,便是当时的安邑人。换言之,关氏家族的发源地也就在这里。到了秦、汉天下一统之后,这个古老而光辉的家族,一方面在山西的老家继续繁荣滋长,像汉末三国时期大名鼎鼎的关羽,便是当时的山西解县人;另一方面,他们又在甘肃一带开创了一个新天地。所以,遍布于世界各地的关姓人家,有很多都相承相袭着“陇西”的堂名。

  也有人认为关氏的始祖应该是“豢huàn龙逄”而不是关龙逄,这种情形真可说是一字之异,相差千里。因为,所谓“豢龙”氏应该是距今4200多年前的古人,如果关氏真的是豢龙氏的后裔,则他们的历史就更加悠久了。所谓“豢龙氏”,《左传》一书有详尽的介绍:“昔叔安有裔子,曰董父,实好龙,以服事帝舜,舜赐之姓曰董氏,曰豢龙。

  关龙逄的墓祠及双忠祠,虽然不存在了,但关龙逄的爱国家、爱人民、不怕死的“爱国主义”精神,却永远激励鼓舞着一代又一代后人。民国诗人初元方写下一首《关龙逄墓》,诗曰:

  死谏开先第一人,

  千秋从此解批鳞。

  空言盛世能旌善,

  坯土何曾表直臣

  据《竹书纪年》记载,夏后桀攻打岷山,岷山氏效法有施氏的做法,献出两位美女,一位叫琬,一位叫琰,夏后桀十分宠爱二女,虽然她们没有生育,夏后桀仍然用苕玉刻上“琬”字,用华玉刻上“琰”字,以示珍爱。妹喜则受到冷落,被安置在洛水一带,妹喜心生怨恨,于是与伊尹秘密来往,泄露夏朝的机密。夏后桀只顾眼前的美女,忘记昔日的恋人,所以,妹喜便与商汤、伊尹里应外合,加速了夏朝的灭亡。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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