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滨区二支渠西头有一处荷塘,因有一片莲花生长,自然成了一处风景。每到这里,我就想起故乡门前的那一处荷塘。
家乡称荷花为莲花。我家正好在荷塘的南边。因为有了这个便利,可以天天看荷花日日赏风景。一到暑假,我就回去,经常一个人坐在荷塘边。
每到夏天,一池的荷花荷叶。也许是土地肥沃,荷叶长得特别肥大,每一片叶子都是油绿油绿的,圆圆的大大的厚厚的叶子,高高的绿绿的长着小刺的荷花莛。如果是早晨,有的叶子上还会有亮晶晶的水珠在微风中轻轻滚动。大的叶子一边,一定会有许多刚刚长出来的小芽,那刚刚出了水面的、还未展开叶片的小芽。叶子中间自然会有许多白的红的荷花。不同的时间看会有不同的发现。今天一朵白荷含苞了,明天一朵红荷展开了花瓣,白的花瓣上有一层淡淡的粉,红花朵上永远有着语言无法形容的嫩红。“映日荷花别样红”是怎样个红法,诗人也无法形容。花的色彩,让语言文字如此苍白。
坐在水边,有风的时候,你能听到荷叶相互嬉戏的声音,你会看到风带给荷叶的另一种美丽。
那时住在塘边的人家,除了我家外,还有一家,就是四大娘家。四大娘家与我家一姓,只是已经出了五服了。因为是邻居,两家的关系特别好。因为晚饭后就再也没有别的活计可以忙活了,所以每到晚上,两家人就把饭桌放在池塘边,慢慢地用饭,慢慢地聊天。四大爷解放前当过村干部,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大家吃饭时,就听老人天南海北地说他的过去。乡下可看的书少,但每一位老人就是一本书。
因为在外地,我很少见荷花入秋的样子。乡下人很少有忧愁。他们永远是那样乐观,再贫穷的日子也不会影响他们见面之后的相互取笑,在相互取笑中便完成了转化痛苦的历程,把穷日子过得乐观向上。对荷叶最后的归宿,古人的“留得残荷听雨声”在我的家乡是用不上的。
那些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得益于母亲的精打细算,全家人才不至于没饭吃。但永远是没钱花——家里孩子多,一个个长大成人了,男孩要娶亲,女孩要出阁,哪一个都要花钱。后来我们又搬了一处宅院。记不得是先没有了荷塘,还是先搬了宅院。
母亲年纪大了,天天感叹生活的幸福,感叹年轻时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日子能过得这么好。那处荷塘也已经不存在了,但荷塘在我的心里永远是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