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副省长”这段经历讳莫如深

《监察御史孙徵兰》之三     

燕昭安撰文

孙徵兰在福建道监察御史这个位置上究竟做了哪些事情，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还很少。但是按照孙徵兰的才华、他的性格，还有他后来被提拔升职的情况看，他在监察御史的位置上肯定是政绩卓著的。因此得到提拔，提升为四川布政使司参政。四川布政使司就是四川的省政府。明朝不用“省”这个称呼，因为元朝实行的是行省制，明朝要和元朝区别开，他不叫省。清朝省一级由中央派出的三司来管理。三司是：承宣布政使司，管行政；提刑按察使司，管司法；都指挥使司，管军事。孙徵兰升为布政使司参政，从三品，相当于四川省副省长。

孙徵兰是哪一年任职四川？目前尚没有确切的资料，只知道肯定是在崇祯十二年（1639）之后。因为这一年孙徵兰为父母修合葬墓，大学士王铎撰写《墓志铭》中，提到孙徵兰还任职福建道监察御史。

孙徵兰出道晚，三十七岁才开始踏上仕途，但是他从三十七岁到五十多岁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干了很多事情。他能文能武，统领军队，开疆拓野。据史料上记载，他曾经带领“绵道军”，分守上川南道，“在邛州峨眉开疆一百余里（《淇县志》）”，史书上说他“严振军纪，善用奇兵，制服流寇（《淇县志》）”，对三巴(四川)一带的社会安定是有功的。  

孙徵兰在四川并没有干很久，就弃官回乡了。是什么原因中断了孙徵兰的政治生涯呢？我们来看看孙徵兰当四川布政使司参政的时候，四川发生了什么。明朝灭亡以前，四川就一直在战乱当中。农民起义军首领张献忠在四川拉锯征战多年。当时发生的“张献忠屠川”更是震惊全国。张献忠的军队在四川杀人无数，杀人还杀出很多名堂，手段令人发指。在成都绍成公园的亭子里，有张献忠立的七杀碑，上边刻着：“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据史料记载，张献忠在四川攻下一个地方，就把抓到的人全杀完。他从川东杀向川西，甲申年八月初九攻破成都，“纵兵屠城三天”。据学者考证和《明会要》卷五十记载，明万历六年（1578年）四川有26万3千户，人口312万，到了清朝第一次清查人口时，全四川只剩下8万多人。民国编修的《温江县志》记载，温江一个县连杀带逃只剩下32户人。

孙徵兰担任四川布政使司参政的三四年时间，四川正处于张献忠的侵扰之中，这个官当得很艰难。史料记孙徵兰曾经“带领绵道军”，他当副省长，是个文官，为什么反倒有带兵打仗的经历，有开疆拓野的战功？就是因为他要跟张献忠打仗。张献忠打胜了，在四川成立“大西国”，自立为帝。这样一来，四川的政权机关布政使司就不复存在了。孙徵兰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逃回老家的。被流寇所破，无疾而终，自我解散。

四川布政使司参政这个经历，在孙徵兰看来并不怎么光彩。所以，后来孙徵兰对做布政使司参政这段经历，有点讳莫如深，不太怎么提。你看他在那些摩崖石刻上，多是署名“福建道监察御史”，一般不提“四川布政使司参政”这个头衔。尽管布政使司参政要比监察御史的官大两三个级别。